字:
关灯 护眼
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老百姓的故事 / 作者:荆棘鸟 第一章 李桂花的降生

作者:荆棘鸟 第一章 李桂花的降生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像有些人说的,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桂花的父母就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上。但是,桂花并不因此怨恨父母,因为她知道,人类要生生不息,就必须代代相传。
  那是公元一九六三年,农历癸卯年,八月。
  桂花出生的那个年代,不像后来那样,孕妇可以定期去医院做B超检查,孩子在娘胎里的位姿被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位姿不正,医生会教孕妇如何矫正。那时由于医疗条件和经济条件都不允许,孩子都是自生自发的,胎儿健康不健康也不知道,胎位正不正也不知道;也不像后来政府为了产妇和孩子着想而强制产妇进医院生产。
  桂花不像大多数的孩子是头先出来的,她是脚先下地的,而且还脐带绕颈。同村的四十多岁的接生婆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接生出来。桂花的母亲自是痛苦不堪,精疲力竭。顺便说一句,女人生孩子,根本不像有些人想像的那样,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不论是从肉体上,还是从情感上。出来时,桂花不会哭,于是接生婆倒提着她的双腿,使劲儿地拍打她的脚板,直到她哇哇地哭出来。
  乡下的迷信说,脐带绕颈的孩子,一定要到梯子的空格处去钻才能养活。桂花的脖颈被绕了两圈,所以被钻了两圈。在用旧棉袄做成的襁褓把她包好后,接生婆从梯子的一边,把桂花钻过去,桂花的父亲在另一边接过去,然后父亲从梯子的边上把桂花递还给接生婆,接生婆再把桂花从梯子空格处钻过去,父亲再把桂花接住,然后再把她还给接生婆。
  她出生的时候,正当桂花飘香的时节,所以父母就给她取名叫桂花。
  桂花出生在我国东南部一个三个公社交界的偏僻的小村庄——李家村。李家村的右边、后边和左边,都有茂密的树林,树林的后面是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流过来,然后又不知道流到哪里去的小河。村子的前面是一片不太大的小平原,七八处池塘点缀其间。小平原的前面是绵延起伏的丘陵。
  桂花出生时,李家村里大约两百来口人,他们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说起来,李家村有山有水有田地,日子应该过得还可以。但无奈人均资源少,加上当年的科技有限,所以村子里基本上是食不果腹的穷人。
  桂花的母亲早在一九六一年(三年困难时期中的最后一年)就怀过孩子,而且是男孩,但终因营养不良和劳累过度,四个月时,胎儿死在腹中。因此,桂花成了家里的第一个孩子。
  桂花的奶奶是桂花父亲汉民的第二任后妈。桂花的亲奶奶,也即是汉民的亲妈,在汉民两岁时就因难产连同刚出生的孩子一起去世了。后来爷爷续了弦,生下个女孩,又因产后大出血而去世了。现在的奶奶是在桂花父亲汉民十六岁时嫁给爷爷的。奶奶带着一个儿子过来。奶奶的儿子比父亲小一岁,比姑姑大三岁,于是奶奶的儿子与桂花的姑姑就订了娃娃亲,这也是因为家太穷的原因,因为这样一来就为家里省了不少。
  汉民与后妈关系不好。一方面是汉民不善吹捧,性格孤僻,中国大多单亲家庭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都这样,尤其是男孩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穷,大小伙子又能吃。如果家境足够富足可能情况会好一些的。
  汉民十八岁时就被分家了。说是家,实际是只有半间后房,一些装在箩筐里的谷子,一张硬板床,一张草席,一顶蚊帐,一个搁在地上的装衣服的木箱,一口泥砖灶,两口铁锅,一个大铁勺,一个用来蒸饭的木甑,一个筲箕,一个端桶,一个潲桶,一个陶水缸,一担水桶,一个舀水用的竹管,一个小碗柜,两个粗制滥造的竹篮子,几个陶碗和几双竹筷子,一把小竹椅,一个大尿桶,一担秧篓,一把镢头,一把铁耙,一个秧凳,一把镰刀,一张晒东西用的竹垫,一个米盘,一个米筛(当年加工的米里会有很多没除壳的谷子的),一个猪圈,一头二十来斤的小猪,一个鸡笼,还有两只鸡。哦对了,房子外面不远处还堆了一些柴草是给他的。然而,就是为了这点可怜的家当,父亲还分担起了一屁股的债!好在父亲学了篾匠手艺,苦挣苦熬,二十二岁时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
  二十四岁上,汉民娶了桂花的母亲七姑。后来桂花得知,父亲结婚这天穿的都是打了补丁的衣服。
  七姑之所以会嫁给汉民,一方面是由于她的出身不太好,另一方面是得了媒婆的牵线。
  七姑出身富农。
  后来桂花得知,母亲的娘家也就是桂花的外婆家,当时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富有。之所以外婆家被划为富农,是因为外公和大舅舅都是本分人,所以被指派去管理村子里的祠堂,这样,家里的田地就疏于管理了,于是外公就在村里请了两个雇农。就这样,外公家就划为富农了。这样,外公家就成了黑七类(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资本家和黑帮)之一了。
  当时的黑七类被认为是无产阶级的敌人,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所以这些人家的孩子在各方面都受到歧视,包括考学、进工厂、参军,甚至包括恋爱和组建家庭。
  汉民的出身虽然是贫农,但是因为家境过于贫寒,所以成家也是一大难题。于是,经人介绍,汉民娶了七姑。七姑那年十八岁,娘家住在李家村的邻村——罗家村。
  七姑的第一胎死胎,一方面缘于营养不良,这是当时普遍的现象;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劳累过度。
  当时那里的农村已婚妇女,虽然集体记工分时有名字,但平时她们的名字很少被人叫起。一般情况下,她们被叫做“某家人”。比方说,桂花的母亲是从罗家村嫁来李家村的,于是李家村的人就可能会叫她“罗家人”,而她娘家村的人就会叫她“李家人”。但如果从同一村子嫁过来不止一位妇女那怎么称呼她们呢?一般来说,先嫁过来的就像前面介绍的那样称呼她们,后嫁过来的有两种选择,一就是直呼其名,二就是“小某家人”,也就是采用“先到为君后到为臣”的办法。但如果这位妇女的丈夫在村里地位较低,或者这位妇女本身就不会招人待见,那她的称呼就更卑微了,她就会被叫做“某某老婆”了。
  七姑刚嫁过去时就被叫做“汉民老婆”,因为七姑的丈夫名叫“李汉民”。但实际上桂花的母亲名叫“罗七姑”,因为她在家里排行老七。
  我们已经知道,罗七姑由于出身不好而受尽了歧视,受歧视的结果当然是受排斥。平时在生产队里干活时,人家有说有笑,她只能默默地干着活,稍有不慎还会遭到众人的白眼。轻省活论不上她,脏活苦活却少不了她。
  结婚一年后,罗七姑已经身怀六甲,然而妇女队长还要派她和另外几位妇女去垛圆形稻穗垛。她们的任务是,把晒干了的稻穗束垛在集体的场院上。她们每两人一组。干这活时,一个人在下面把稻穗束往上递,一个人在上面把稻穗束摞好,摞到一定高度,再往上层层依次缩小稻穗垛的面积,直到稻穗垛上面形成个尖顶,然后再用厚厚的铺开的稻草盖好,之后稻穗垛就像一个个高耸的蒙古包。这样做的目的是把稻穗存到农闲的时候,用电力脱粒机脱粒。如果是急等着吃,就先用人力打谷机在田里直接打一些出来,然后分给社员们救急。我们可以从想象得知,干这活的人,不管是草垛下面的,还是草垛上面的,都不可能轻松。与罗七姑合作的宋柳妹,她知道罗七姑已经怀孕,就好心让她在下面,用一个茶子树木叉子把稻草一捆一捆地往上送。但架不住时间紧任务重(天气预报说第二天要下雨),整整一个下午,罗七姑的腰像另外几个组草垛下面的妇女一样,一弯一起的动个不停。临近傍晚时,她的肚子有些闷闷的胀疼,可是她没有吱声。
  眼看天就要黑了,任务了终于完成!
  收工回到家里,罗七姑把门关上。她去拉门背后的电灯开关线,灯没有亮。又停电了。她不想动弹了,所以没有点灯。她径直来到了床边,躺到了床上。这时丈夫还没有回家,他还在犁田呢。
  突然,罗七姑感觉下身有热热的粘粘的液体流出。她是真不想动啊!但是她强蛮着自己起身,从灶孔里摸出了火柴,把挂在灶门上方墙上的马灯点亮,脱了裤子一看,是血!
  罗七姑无助地流出了眼泪。她把脏裤子换了,穿上小衣,又躺回到了床上。不过这次她换了一头来睡,免得自己躺在床上的血迹里。
  丈夫终于回来了。他看到煤油灯在那里孤零零地亮着,却不见妻子的影子。他叫了声“七姑”,可是七姑没有应他。她在床上无声地抽泣!
  七姑丈夫汉民走到床前,问七姑怎么了。七姑抽泣着说“我肚子疼。”“怎么肚子疼了?你怎么了?”汉民急切地问。“我怕是要小产了……”“啊?!怎么回事?!”“你别问了,我肚子疼死了!”汉民看到了床上的血!汉民忍不住也哭了起来,说:“你等着啊,我去叫人去!”汉民急匆匆地跑到父亲的家里。他们正准备吃饭。
  汉民喘着粗气把来意急匆匆地说明后就赶紧回来了,父亲和弟弟、妹妹以及妹夫听完后,也赶紧把碗筷放下,都小跑着过来了。汉民说要送医院了!妹妹在箱子里给嫂子收拾着去医院估计要穿的衣服,在洗脸架上收了洗脸毛巾,用一条冷天包头用的方巾包好,然后,收好了肥皂盒、牙膏牙刷和杯子,又在碗柜里拿了两个碗和两双筷子,桌子上的暖水瓶,几个木衣架,这些东西都被放进了一个铁皮桶子,最后,金香拿了脸盆架上的搪瓷洗脸盆放在桶子上,用一个苎麻布做成的、平时用来做豆腐的包袱包好;随即,金香回家快速收拾好自己要用的衣服、毛巾和牙刷,也用方巾包好了拿过来;汉民、两个弟弟和父亲在拉过来的板车上面铺了一些稻草,然后铺上一张席子,把七姑抬上板车,妹妹用衣服包袱给她当枕头,用一条床单盖住她的身子。汉民把板车扶手上的帆布带子斜挂在肩上,拉起板车,弟弟和妹夫,左边一个,后面一个,妹妹则在板车的右边扶着板车。他们要把七姑送到公社卫生院去。这时,父亲想起路上黑,得提盏马灯。父亲喊道:“等一下,我去拿灯!”
  我们已经知道,李家村可是三个公社的交界地,走哪个公社的所在地都不近。他们选择了最近的那个。大弟弟在前面提着灯,大家一路小跑着。等他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来到公社卫生院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医生让帮七姑睡在检查台上,然后叫其他人到外面等。她帮七姑把裤子往下拉到适当的位置,用听筒在她肚子上听了听。“太迟了,没办法了,孩子已经没有胎心音了!”医生带着惋惜的口气说。七姑流着泪。医生说要把孩子取出来了。接着她出来告诉家属,说孩子要用钳子一块块地钳出来,问家属同意不同意。汉民问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医生说没有。汉民说那只能这样了。医生把同意书和笔给汉民,汉民签了同意书。之后医生回到治疗室。七姑在医生的搀扶下起身,然后躺到了手术台上。医生准备好了器材,并戴上了医用手套,说:“会有些痛,你忍着点哈。”医生开始操作。七姑先是感觉下身冰凉凉的,然后很有些胀疼。那是医生在用消毒水清洗了她的下身后,把金属器材放进了她的**和子宫,并且把它们扩开了。接下来是里面一阵钻心的痛……医生一边操作一边说:“可惜了,是个男孩……咦,还有一只脚呢……难道是钳烂了吗?应该是钳烂了……”医生在确定孩子基本被取出后说:“很快了哈,再给你清一下宫……”手术台上的七姑稍稍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要结束了!这是什么样的痛苦啊!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清完宫后,医生和气地说:“我帮你开些消炎的药。记得一个月内不能和你老公同房哈。”七姑虚弱地问医生:“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七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知道住院是需要花钱的,而家里的钱是太紧张了,他们还住在那半间后房里呢。她本来和汉民计划着等孩子出生就用积蓄和借款盖一间土砖瓦房的(乡下的说法是家里有孕妇时不能大兴土木的)。“你明天再回去吧,路上有露水和雾,对产妇不好的。还有就是一个月以内不能和你老公同房,不能下地干重活,而且水也不能浸太凉的水,洗东西最好用热水。”他们去了住院部。汉民从口袋里掏出钱,给卫生院交了费用。妹妹金香留下照顾,汉民又留下一些钱给她们姑嫂用的。三个男人拉着板车连夜赶回家去了。
  金香说嫂子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在这儿等会儿哈。
  护士告诉金香这时医院的食堂已经关门,说你只能到供销社去买吃的了。金香问护士供销社怎样去,护士告诉了她。金香谢了护士,去到供销社。供销社的服务员问金香要买什么。金香说嫂子刚流了产,问服务员吃什么好。服务员说麦乳精和罐头。这些都是当时老百姓最高级的礼遇,平时是吃不到的。此时,一是没地儿买吃的了,二是因为七姑在刚过去的几小时里,经历过手术和丧子之痛,犹如大病一场,所以,金香才咬咬牙花钱买了一罐麦乳精、一罐苹果罐头和一包饼干。金香去医院开水房打了一瓶开水回来,冲了一杯麦乳精给七姑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打开饼干包装袋,让七姑吃饼干。七姑说你也吃。金香说,等会儿,我先倒杯水。倒了水,金香也吃起饼干来。真好吃,又甜又香,加上肚子也实在太饿了。她们吃着饼干,金香时不时地喝口水,七姑喝着麦乳精。七姑要金香也喝一杯,金香不肯喝,她说她又没有病,她不喝。饼干吃了还剩一些,金香就不吃了。她向护士借来剪刀,把罐头打开,让七姑吃。七姑让金香也吃,开始金香不肯吃,她不好意思吃,就那么不太大的一罐,没有多少块苹果,但是七姑用筷子夹了一块,坚持要金香尝一尝。金香尝了一块后,再也不肯吃了。七姑说吃饱了,用盖子把罐头盖起来。金香看到七姑刚才喝麦乳精的杯子壁上还沾有一些泡沫样的东西,就用开水荡了荡,说:“把这个也喝了吧,里面还有不少呢,别浪费了。”七姑吹凉了些,喝了下去……金香用桶子去卫生间打来冷水,把暖水瓶里的热水倒进去一些,把毛巾在桶里搓了搓,然后拧干,给七姑洗脸抹身子,最后,金香帮七姑在盆里洗了脚,用洗脸毛巾擦干了脚上的水。七姑换下身上的衣服,金香扶她上床躺下。金香把水倒在了卫生间,把桶洗了洗,再提些水回来,自己也抹了身子换了衣服,再把衣服拿去卫生间里洗了,拿回来,用木衣架挂在房间的窗口处。好累啊,金香在七姑的脚下侧身躺下,很快就睡熟了……七姑的内伤有些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动,因为金香睡在她的脚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做梦了,梦见赤裸的紫红色的血淋淋的完整的儿子无助地哇哇哭了……她从梦里醒来,发现枕头是湿的……
  回家的路上,妹夫和弟弟劝慰汉民: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难过只会使情况更糟糕。汉民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很难过,他的第一个儿子就这样没了,他的七姑还因此痛苦不堪……他的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妹夫和弟弟也不太说话,他们知道汉民心里难过。他们心里也不好过。
  回到家里,妹夫和弟弟让汉民去他们那边吃晚饭。汉民说不用了,家里还有饭和菜。吃了饭,大家去河里洗了澡。洗澡后,汉民就在河边石板上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妹夫和弟弟则带着没洗的衣服回了家。汉民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门前的竹竿上,然后上床睡下……
  第二天早上,吃过在医院里买的饭,金香去卫生间洗了碗筷。七姑躺在病床上,金香到医院外面附近走了走,看了看。乡下人家平时很少来公社所在地,偶尔来一趟赶集,来也是办完事就回去。当时的公社所在地虽然没什么看头,但比村里气派多了,最起码有几栋三层楼的房子,外墙都刷成了土黄色,看上去比家里的土砖瓦房大气……下午,汉民再一次拉着板车来到了公社,他先到供销社门口,把板车停在那里,进去买了一罐麦乳精,然后上卫生院,和妹妹金香一起,把七姑拉回了家……
  一年后,七姑家的土砖瓦房盖起来了,虽然欠了很多人家的债,但终究是盖起来了,再不用床、猪栏和灶台一起挤在那半间后屋里了!!
  新房子用木板从中间拦成两进。前面一进中间靠近木板壁的地方,摆了一张带抽屉的八仙桌,桌子的周围分别是四条长木凳。从此以后,过时过节请人吃饭总算有了一个像样一点的地方了,再也不用像原来那样把菜放到灶台炒菜锅的木盖上,然后大家围着灶台吃饭。吃剩的菜就可以放到桌子的抽屉里了。木板壁一侧靠墙的地方空了一个门口,以便前后两进相通。后面一进离中门远的一侧,放了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竹床。竹床用三条长木凳承着,热天睡在上面比较凉快,但是人睡在上面稍微一动就会吱吱呀呀作响。木板床和竹床上面都挂着苎麻布的蚊帐。竹床和后墙之间放着个大木尿桶,一方面可以便,另一方面尿桶里积起来的尿可以做农家肥料。灶台移到新房靠后门的角落,再不用像以前那样,一边闻着菜香,一边闻着猪粪臭了。鸡笼和一些劳动工具仍旧和猪圈一起放在老房子里。新房子里还搁了木楼板,柴火和粮食之类的就放在上面。上楼时用木梯子。给猪圈积肥的草料就堆在房子外面,像原来一样。
  又过了一年,桂花出世了。
热门推荐
道缘浮图 天行战记 道缘浮图 天行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