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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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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婶说得是。平时那些人在你们面前说小叔不好,可是在别人面前,可是光顾说你们两个不知道好坏了。要不是小叔教导我们读书人不能传闲言闲语,我早就和你们说了。”
  “怎么总是你小叔的。”吴大嫂烦了,碗还没洗呢,待会烤在上面可难刷了。
  “娘你听我说完吧。”大郎又续了一碗水,水已经不那么烫了,便直接一口气喝了半碗。
  “那地契肯定早就给我奶了,我奶说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奶可是识字的,奶嫁过来之前可是大户人家的,两个舅公都是读书人。”
  “哦。”两妯娌都是睁眼瞎,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婆婆不可能识字。
  女子无才便是德,出嫁后婆婆再也没在人前写过字。
  一想到房子,吴大嫂又不安了,当时好像除了砖瓦是自己的,其他自己就没往外掏一分钱,因为根本没钱。那时小叔子十二岁,已经开始卖模型了。老二家的情况也差不多。
  “我小叔出事后,我奶是怕你们遭村里人闲话,肯定会有人说这下我们完了,没有靠山了。到时你们就和他们说,‘咱们家有良田,饿不着’!”
  “那早给我们不也一样吗?”吴大嫂说,吴二嫂也深以为然。租粮按大郎说的,是小叔子倒贴了,可是良田呀,白白少吹了几年牛,这个怎么补偿?好在大郎不会读心术,不然肯定会被这两个婆娘噎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小人之心的女子呵呵,咱们家竟然有两个。
  为人子女,当然不能说这样的话,可是这两人才刚得了好处,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之弥繁,侵之俞急!”
  “说人话!读两天书不得了啦!”吴大嫂全然忘了,和读书人沾的光。
  “如果之前给你们,你们还是会觉得少。而且会想,既然能给八亩,为什么不能给八十亩。田给你们,你们便觉得理所当然,如果给的够多,你们甚至会佃了给别人种,然后自己啥也不干!”
  “那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们当地主婆,小叔天天去做模型卖,几个姑姑天天绣花卖。得的东西全给你们,你们是不是当人家傻呀!”
  “那依你怎么着?”吴大嫂虽然嘴上不服,但是觉得儿子分析得很有道理。
  “二婶怎么说?”
  “你先说,你二婶是你能管的?”
  “我是吴家长房长孙,有些事情,我不管不行呀。”
  “嘿,你爷还在呢。有你什么事!”
  “因为之前小叔好好教导我们,所以他出事了,家里该干嘛干嘛。就算再差,还有三个读书人撑门户。村里人也不敢对我们大小声。如果光是给我们几十亩地,现在出这样的事,我们哥三不被人笑话死。”
  “可现在谁不讨好我们,谁让我们是秀才公的侄子加亲传弟子呢。小叔的手艺,我已经学了有两三成了。做模型当然不行,可是我决定先试试木工活,二武和三娃也得和我一起学。”
  “三娃也能学?”吴二嫂觉得有些不靠谱。
  “当然能,学得越早越好,所以以后除了农忙,田里的农活,我们是不干的,实在不行,你们可以雇短工。”
  “雇工不要钱呀,你这分时是偷懒。”
  “妇人之见!”三娃子嘟囔一句。
  “说谁呢!没大没小。”
  “大伯娘,娘,你们知道小叔之前一年赚的钱,够买几十亩好地的。大伯和爹倒是勤快的,可是这些年,你们攒了多少地了?”
  “又是这一套!都说了,你小叔那是文曲星下凡,合着文曲星都聚到我们家了。”
  “那你们可见说过,一门父子三学士,千古文章四大家?”三娃卖弄道。
  “没,我们妇人之见,哪听过那些。”吴二嫂和三娃较上了劲。
  “啥意思?”吴大嫂问大郎。
  大郎说:“就是有一个叫苏洵的人,爷三个两个儿子都中了进士,老爷子更是被丞相直接录用了。他们家能行,咱们家不行?”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呀。这开国近四十年了,也就咱们吴氏门上出过四个人才,周边村上一个也有。”吴大嫂讪讪道。
  “哎呀!”吴二嫂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大嫂,合着这文曲星真能都聚到咱这来呢。”
  “那,要不今年就雇两个短工,让娃们在家那那学习?”吴大嫂也动心了,既然周边文采都聚在吴门,那自己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呀。主要是有了那良田,虽然大郎算得人心惊肉跳的,可是真过起日子来,还不是量力而行。
  田是庄户人的胆呀。其实大郎说了半天,两人就听进去一句。
  “有良田有面子!”
  良田,是指整得很平的水田。因为水田一年可以两熟,麦子加稻都是主粮而且稻比较高产。旱地只能种玉米花生豆子这些杂粮,而且生长期长,不好安排倒季作物,有时只能撂空半年。
  没过几日便是秋收了,因为一些机械的应用,这时代的农忙比以前好多了。有了专门脱粒的机器,不过好多人家还是用的手摇或者是脚踩的脱粒机。
  万家四百亩旱地都是种的玉米,这玉米别的还好,可是脱粒那是真要老命了,庄户人家经常是收好了先挂着,然后闲下来慢慢脱粒。但是万家不行呀,这么多玩意,要多大地方来堆。
  所以每年都是雇几十号人手动脱粒,每人每天十文钱,这工钱是低点,可是并不是每一家都能全家吃饱,或者说大说多数人家根本没有吃饱这个概念。
  十文钱能买一斤多粗粮,做成窝头或者是糊糊,一家三四口人也就糊弄过去了。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主食了,是干农活时才有得吃,平时就是稀饭对付着。
  了解到这些,吴磊心情好了一些,但是并不代表甘心了。因为这女子太难养了。
  万紫菡坚持认为玉米脱粒是可以用机械解决的,吴磊也深以为然。可是当吴磊要置办一套大型工具时,万紫菡又不作声了。
  “小姐。”紫月小声问,“一套大型工具也不过才五两银子,咱们家光是雇人脱玉米粒,一年就要8两银子,而且之机械做出来,咱们可以在自己家的机车行出售呀。”
  “你懂什么!”紫菡气鼓鼓地说,“他现在是虎落平阳。”紫月很想提醒小姐,这样等于变相说自己是狗。
  “那小姐帮他一把,不是正好吗?他肯定会感念恩情的呀!”
  “恩情有什么用呀。恩情有用,我把家产给他们也行呀。”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恨不得把姓徐的那贱人剁了。”
  这楼歪的,怎么又和姓徐的杠上了!
  “小姐可是怕吴公子有了大型工具之后,又能靠自己的手艺翻身?”
  “难道他不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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