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找他谈一谈 新

　　大魏二十四年冬，师帅陆经渔殁。贡州数十万兵将哀痛不止。
　　发丧这一天，天上开始降落鹅毛大雪。洒满整片西北边疆之地。军中上下，城中外百姓披麻戴孝，一阵阴影开始笼罩这片天空。百姓惊慌安全，将士心不安
　　军师席煜当众宣布，西北边塞由老将军魏无风统领。老将军为了边塞稳固，不顾年迈毅然赶来。贡州边塞民心渐稳。魏无风是随两代君王出征厮杀的老将军，威信自然是谁也无法比拟的。
　　席煜决然辞去军师一职，随同护送陆经渔回都城。贡州二十万大军护送二十里，灵柩每到贡州城池，文武百官出道悲送。
　　“再过三日，就抵达燕州了。”魏小虎骑车马到那辆黑色马车旁边说道。
　　席煜轻轻的用鹅毛扇掀开轿帘，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找个地方扎营歇息吧！”
　　魏小虎低头沉思了下，看了一眼军师。席煜没有说话，把帘子放了下来。
　　魏小虎眉头微蹙，还是依照吩咐下令扎寨。随行两千三百八十五骑军是师帅最精锐的部队，四百五十民步军也是重甲部队里的精锐。这次随行人员的安排让魏小虎有些疑惑，但是他不见席煜解释也就没再问。即使现在，扎营在外也并不是一个合理的安排。现在依然面临着朝堂内部和在外势力的威胁，没有多少人见到师帅的尸体，哪怕朝堂之上有多少势力恨着陆经渔，也不敢在秋鸿皇子和魏无风老将军的面前出手试探。
　　对很多人来说，亲眼见着的死，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所以，有的险，必须要冒。所以，他们首先要把自己置于一个危险地镜吸引所有的目光。
　　席煜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咳嗽，他坐在那里捧着一本书看着。魏小虎添加了些碳在火盆子里，火盆上的小铁锅冒出热腾腾地香气。魏小虎搅动了几下壶，站起绕道身后给席煜重新拉了下披风，轻轻地说道：“军师，小心着凉。”
　　说完之后，拿出一个碗，小心翼翼地盛出一碗肉羹，吹了吹双手捧到军师面前。
　　席煜抬头看了一眼魏小虎，露出一个笑，放下书本伸手接过魏小虎递过来的碗，轻轻地吹了下，直接用嘴凑上喝了几口。然后放到旁边，看着露出些许不满的魏小虎有点好笑的说道：“担心我病重嘛？说来你的实力差我可远了。现在这种局面，我若不真生一场病，可瞒得过那些成妖的人敌人？”
　　魏小虎把锅提了下来，重新把一壶酒放在火上温着没有说话。
　　“你对十一皇子此次随行有何看法？”席煜叹了一口气，盯着碳火的双眼露出了迷茫和担忧。
　　魏小虎愣了一下，想了一想说道：“十一皇子是倾向于七皇子的，他此次过来也有七皇子的意思吧……”
　　“我是问你他人怎么样？”席煜挥了挥手打断的说道。
　　魏小虎沉思了一下，说：“贪吃，亲民，和善。这几天下来，他能和军卒席地而坐聊天说地，其实，还不错吧。”
　　席煜笑了一声，“我大魏的十一皇子在你眼里原来是这样的印象？”
　　“不然呢？我应该要把他想得坏一点嘛？”魏小虎歪着头说道。
　　席煜站了起来：“这次，我们欠他一份大人情！七皇子如果要收拢我们，他至少会有一个信物，或者一封手术。这位胖胖地皇子如果真是亲近七皇子，我们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不会轻易允许他过来。陛下，其实心里是害怕的，久在那个位置，享受到了从未有的权利自然不愿意下来。”
　　席煜看着魏小虎。
　　魏小虎低头沉思。
　　“皇帝也希望皇子之间争斗，呵……”想起这些，席煜冷笑一声，又继续说道：“自古皇家最无情！”
　　“十一皇子也有争储之心？”魏小虎说疑惑的问道。
　　席煜抬起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道：“皇子跟随，有两点：第一，是让行刺者有所忌惮，告诉那些人，皇家在保着我们，谁也不能动。第二，怕是，这个皇子别有用心来刺探虚实。”
　　席煜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低沉。
　　魏小虎抬起头，一脸的惊讶！那个胖子真的会有军师所猜测的第二个念头嘛？他不知道，他心里也不愿意真是那样的！
　　席煜又慢慢地说道：“一路走来，未曾有大事发生。无论如何，还是有十一皇子的功劳，他在至少让那些宵小之辈重新掂量风险。如果十一皇子没有其他用心，我们就是欠了他的大人情。至少，你魏小虎会觉得欠他的吧？”席煜说完转头盯着魏小虎。
　　魏小虎脸上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良久他低下了头，说道：“按理我不该质疑军师的，师帅也曾教导朋友该用心去交！不可因为一面之词而去怀疑他对你的善。”
　　席煜收回了目光，拿起那边鹅毛扇子轻轻摇了几下，缓缓地说道：“树倒猢狲散。这些天你该感受到了这种的凄凉。我不介意你去交朋友，但是，推心置腹也该有自己的底线。人不能只看表面，兴许在你眼里我曾舍弃数千儿郎性命是一种残忍，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一直的善良和容忍也只是一种懦弱！为军为臣之道，心中必然要有大的格局，不可因小而害了自己，害了别人。你，一直以来就是太善良了！”
　　善良，善良是一种错嘛？难道每每我们攻破一座城池之时所谓的屠城三日就真的该去杀人劫财劫色？无论是楼兰人，还是大魏人，他们，都是生命。残害无辜百姓，凌辱妇人，都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错了嘛？魏小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错了，即使这些是错了，他也愿意去犯这种错。。
　　席煜把魏小虎脸上的倔强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很难说服魏小虎去接受这种理论。魏小虎不再老实，当然是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但是，他这种思想如果用在太平盛世，他会很开心。但是席煜知道，魏小虎永远都不可能再是一个普通人。无论是军伍对阵，还是朝堂争斗，又或者是修行者之间的对碰，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都只会给他自己带来痛苦。他劝不了魏小虎，因为他也知道，倔起来的魏小虎，比任何人都犟。
　　“你，可以去找他谈一谈。”席煜重新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好的酒，慢慢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