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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冷酷地看着虞声。
“噢？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
虞声冷嗤一声，“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就是一个瞎子看不出我的态度吗？”
族长夫人抽泣道：“若是公子不愿意帮忙也就算了，何必在一边阴阳怪气呢？”
余酒：“……”
哦呼，完蛋。
虞声对待妖族的态度可不像对待人类那么温和。
若是人类和虞声这般说话，虞声只是当对方是一个小辈不予理会，但是若是一个妖族这般和虞声说话，虞声只会觉得对方是在挑衅自己。
果不其然，虞声的眸子微微泛红，他冷笑着看着眼前的狐族族长夫妻。
几乎冷酷地挑眉张口。
“啊，我说你们难道是傻叉吗？这么明显的幻术难道你们是瞎子看不出来吗？你们仔细看看这断的是尾巴吗？”
他摊手。
“你们夫妻二人早就看出来了吧？你们真正的女儿究竟在那里，你们的女儿干什么去了，你们的女儿为什么被另外一个妖族代替了，这些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他冷漠道：“如果你们也看不出来的话，那我对妖族也不抱什么希望了，那你们还不如走出这深山老林当一个人类算了，还修炼什么啊？”
族长夫妻两人的脸色非常难看。
辛挑眉，她仔细地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两条尾巴。
没过一会儿，辛突然笑了。
她咧嘴道：“那家伙来了，对吧？”
族长夫妻的脸色瞬间惨白了。
他们几乎恳求地看向辛道：“辛……辛，我们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
辛冷漠地看着他们苦苦哀求。
“哦？所以呢？”
她抬眸，眼神冰冷。
“我又不是狐族的妖了，以后你们的事也不必和我说了，我也不想再听了。”
余酒叹了一口气。
族长突然抱住辛的大腿道：“辛，我们知道当初那件事不是你的错，那件事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我承认了，但是辛，小小她是无辜的！”
辛冷漠道：“难道我不无辜吗？”
当年她被仇敌扒下一身狐狸皮，费劲千辛万苦逃出来遇到了余酒。
她当时会喜欢上余酒不仅仅是因为余酒的这张脸，也不仅仅是因为余酒当时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救了她。
而是她已经对自己的族人心灰意冷了。
她的行踪，她的弱点，乃至仇敌知道的一切都是她的好族人告诉对方的。
她不恨自己的族人。
因为她知道仇敌开出来的价钱实在是太高了，更何况她总是在族内沾花惹草的，恐怕已经惹到了一群人不满意了。
所以他们做出这种打算也无可厚非。
但是让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眼睁睁看着仇敌扒下自己的狐狸皮。
哪怕后面她并没有找族人的麻烦，也没有找仇敌的麻烦，反而收敛了一身的尖牙利齿，成为了余酒手下一只温顺的小动物。
但是辛心里清楚，她是恨的。
但是一切的恨都在自己当初看到的那双眼睛中烟消云散。
那双冷漠的、无情的眼睛。
那是余酒的眼睛。
明明冷漠无情，可是辛偏偏看出宛如大空般宽阔的景色。
她选择追随余酒。
或许族人们忘了曾经踩着她的血肉得到的东西。
或许又是因为她没有死在那儿，所以他们觉得无所谓，觉得反正她没有死，那件事情又怎么样呢。
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被自己的族人背叛了。
她冷漠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俊美男人，还有坐在一边苦苦哀求的女人。
“你们的孩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辛一脚踹开族长，挑起族长夫人的下巴。
“当初是你们两个人透露我的行踪吧？”
她冷笑，“不然也不会坐上这个位置，那家伙对你们可真大方啊！”
族长夫人瑟缩地往后退了退。
她一向怕辛，辛曾经直面过白骨累累的战场，和她这种一直在家里修炼的大小姐不一样。
所以她也不喜欢辛。
更何况狐族的……那只唯一的赤狐对辛的爱慕之心，所有人都看得见。
同样，一直想杀了辛的也是那只赤狐。
由爱故生恨。
由恨故生怖。
正是因为爱慕之心，所以赤狐最终因为得不到辛的爱想要杀了辛。
只可惜辛的命大，哪怕被透露行踪，哪怕被告知弱点，她依旧顽强的活下来了。
辛讽刺地勾唇。
“辛，辛，只要你去见见他，只要你去月见崖见见他，他就会把小小放了。”
族长夫人祈求道，“辛，你知道的，小小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是襁褓中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辛。”
“辛，她是未来啊，她是我们狐族的未来啊，她是一个天才，她一定能够带领狐族走向更美好的未来的。”
听到这句话，辛沉默下来了。
她想到曾经的时候，自己的老师和父母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辛，你是狐族的未来，你是一个天才。
——辛，你一定可以带领狐族走向妖族的巅峰的。
——辛，你可以的，你是我们狐族的天才，你是千百年来的天才，你是我们的骄傲。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到那只赤狐的出现都消失了。
老师的、父母们的夸奖。
长辈的、同伴们的赞赏。
从她的身上统统转移到了那只赤狐的身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从测试开始？
从第一次败北开始？
从……
不对，是从这只赤狐出生开始，从他出生的那一瞬间，辛的一切都已经被夺走了。
因为他是赤狐。
他是几千年来唯一的一只赤狐。
哪怕他是一个废物，哪怕他是一个废材，族内的长老们和长辈们也会费尽心思让他成长起来。
只因为，他是赤狐。
也正是因为他是赤狐，辛也不得不忍让，不得不把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让。
甚至……
甚至差一点把自己的命也丢掉了。
辛失魂落魄地捂着自己的心脏。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啊，她想，她也是时候和那只炸毛赤狐狸好好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