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哀家要废帝

　　第四章：哀家要废帝
　　士兵们赶紧冲进去，用剑指着地上晕倒的人。小七大步向前走到苏业凉面前，与他对剑而立，用剑指着他问道：“三殿下这是何意？吾姐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也轮不到你们滥用私刑吧？”
　　看到慕容清冽和慕容金烈站在我面前，顿时有种重生的感觉。
　　苏业凉一脸的无奈，缓缓移步靠向三殿，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三殿与苏业凉背对背靠着，移到小七面前道：“兄弟，别来无恙。”
　　小七冷声道：“我六姐无恙便好。”
　　慕容金烈看到角落里的君月，俯身将其抱起来，笑道：“六妹，你是怎么做到的？七弟的玥儿出生时可比这小多了。”
　　我撇了慕容金烈一眼，伸手将君月抱了过来，抬眸道：“披风，解下来。”
　　“干嘛？”慕容金烈不解地问道。
　　“包孩子啊。”我大声回道。
　　慕容金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人，一边解披风，一边问道：“六妹，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
　　我没有理会慕容金烈，而是走到皇帝面前，沉声道：“皇帝先回宫吧，明日哀家自会殿上解释清楚。”
　　皇帝听完脸色骤变，冷声问道：“你要干嘛？是你自己……”看着我手里的孩子，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低声道：“竟然敢做，还不敢当吗？刚刚在下旨的时候是多么的大义凛然啊？”说罢，转身不再看人。
　　皇帝不免有些担心，她，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不会要借着兄弟的势力，逼朕废了皇后与大皇子吧？
　　心中微微轻叹，父皇在世时蒙古就归顺了乾宸，蒙古若不是乾宸的重要之地，朕也不会将一个失势的太妃当太后供着，现在事情弄成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各自理亏。谁知道皇后和贵妃会这般公报私仇，看向两位天启王爷与蒙古王爷用略带祈求目光叫了一声，“舅舅！”
　　小七心中冷冷一笑，这声舅舅叫得还真有一丝心软，沉声道：“皇上先回宫吧，您也不用这般看我，臣等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帝听人话语中并无要造反之意，便安心了些许，随即转身离去。现在外面流言蜚语漫天，只要是一个聪明人，就应该无声无息地离开，然后让朕昭告天下太妃薨世。
　　小七走向三殿，想要问清原由，可他说话避重就轻，说自己只是来救人的。想来这事太过离奇，离开时六姐和先帝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算速度再快，也不过六七个月。那个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早产的，更何况就算生个皇子也威胁不到上面几个哥哥的地位。
　　难道传言并非只是传言，也有三分可信？皇帝他们只是为了保住皇家声誉才除此下策？莫非六姐真的做了什么不耻的事，想着反正先帝也不在，就故意编出自己怀了个鬼胎来混肴视听？这倒像她平日的行为作风。
　　大殿内一片冷静，除了小七他们，其他人都离开了，天启的侍卫都退到了殿外。我让他们去寿康宫偏殿休息，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我避开地上的往生莲碎片进了内殿，找了块小方被，将君月重新包好。然后出来将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曾经它就待在我身体里，而如今却破碎了一地。
　　窗外风儿轻抚着云儿，月儿轻轻落下，收走了一地的银霜。
　　我起身进了内殿，换上太后服饰，珠环玉绕地走了出去，准备和皇帝算总帐，我向来不会就事论事，只会有仇报仇。
　　小七他们也是基本没睡，此刻早早地站在殿外，见我出来赶紧上前问道：“六姐，你要干嘛？”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孩子，劝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我回蒙古吧，或者回天启也可以。”
　　慕容金烈推开小七上前说道：“你还不了解你六姐吗？她昨晚一定没睡，不然那仇不就隔夜了。”顿了顿，看着众人的神色，继续道，“要不是昨夜天色已晚，她战斗力不行……”说着话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道，“六妹，你确定这个孩子是你是生的？”她现在哪有刚刚生产完的样子。
　　慕容清冽走到慕容金烈身后，狠狠地给了他一脚，冷声道：“打架多出力，平时少说话。”
　　慕容金烈摸着屁股，尴尬地笑了笑道：“二哥教训的是。”
　　我轻轻地笑了笑从小七和慕容金烈中间侧身走过，他们还是以前的样子，真好。
　　慕容金烈有些不可思议地叫道：“诶，六妹，你笑什么？你还没回我那个孩子……”感觉到身后有双锐利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似乎还能感觉到下一秒屁股又要遭殃了，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道，“你走没多久我就纳妃了，我们兄弟中就二哥还没有娶亲，你要不要说两句？”
　　慕容清冽又是一脚踹在了慕容金烈的屁股上，不耐烦地说道：“七弟都走了，你还不走？”说罢转身离去。
　　“哦，哦……”慕容金烈赶紧跟上。
　　庄严肃穆的大殿就在眼前，我抱着君月缓缓走了进去，小七他们就跟在我身后，两旁的大臣依次站着。我在玉阶前站定，看着御座前的天子正襟危坐，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转身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苏业凉和三殿，今日我放过你们，曾经的恩怨以后有机会我们慢慢算。目光看向大殿中央，说道：“之前宫中流言四起，哀家没有出来澄清，是因为先皇已经不在了，在这种情况之下，纵然我有千张嘴也敌不过人言可畏，想着等孩子生下来，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大臣们闻言便开始交头接耳，对我指指点点，甚至有大臣在朝堂上小声怒骂我是无耻妖女。
　　慕容金烈见状，附道我耳边低声说道：“六妹啊，我们回去吧，不要丢人了。”
　　我没有理会慕容金烈的话，缓缓吐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哀家从一出生就与先帝订下了婚约，先帝也去过天启，嫁过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以至于没有在离世前将此事昭告天下，却被心思歹毒之人加以污垢，甚至编出鬼神之事要治我们孤儿寡母于死地。”
　　这样的理由说服那些大臣，自然是有几分可信度，所以我只要极力表现自己弱小无助就好。自然也有不信的人，但看着蒙古和天启的势力，也不敢多说什么。
　　要彻底止住流言，堵住他们的嘴，光说可不行，我来到宁王（二皇子）面前，沉声道：“哀家知道宁王为人正直，如今只有你能证明你幼弟的清白了。”
　　宁王沉默了许久，亲自命人取来清水银针，与君月滴血验亲。
　　君月小小的手指被扎破，意料之内的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如今也只有如此才能在乾宸有立足之地，不然就要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风清雅个性倔强，又怎么会让自己如此狼狈地回国。而我君月，也不会一次两次折损在他们手里。
　　我看着大臣们都纷纷上前，赶紧侧身挡下了三殿和苏业凉，定定地看着他们，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动手脚，就算小七他们在，我和君月估计也会被当场凌迟。
　　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清水里的两滴血迹，它们，它们竟然相融了，不敢相信地指着宁王说道：“一定是你和太妃串通好的，那水有问题。”
　　我转身看向皇帝问道：“哀家从昨日就被你软禁，宁王怎么没有得到消息？”看着他颓废地坐回龙椅，将袖中的密旨拿出来，递给宁王，沉声道，“劳烦宁王殿下替哀家宣读一下皇帝昨日下的密旨。”
　　当殿上的人听完密旨，一个个都炸开了锅，如今证明了我的清白，在事情不明之前，皇帝既然没有告知一声，私自下了一道密旨让太妃殉葬，这事可大可小。之前皇帝继位，朝中的人本就不看好，如今人设崩塌，自是墙倒众人推了。
　　南将军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俯身恭敬地问道：“那么依太妃之见预备如何处置这事？”
　　我指着龙座上的皇帝厉声道：“哀家要废帝。”
　　皇帝腾的一下从龙座上站了起来，指着玉阶下的我，质问道：“你凭什么废朕？”
　　这阵势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虽然太妃说这话于理不合，但皇帝做事也是太欠考虑，但他们知道什么时候看戏，什么时候该说两句。
　　我缓缓踏上玉阶，用冷冷的目光将皇帝逼退在龙椅上，冷声道：“无力治家，何以平天下？”
　　皇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冷绝的话语从头顶砸来，竟生了三分胆怯，她的声音不大，却有着气吞山河之势。
　　南将军等气氛平静了一些，才问道：“太妃娘娘所言甚是，先帝驾崩前就封了太子，之前也一直由太子监国，微臣觉得宁王是皇位的不二人选。”
　　另一个大臣走了出来，冲御座上行了一礼道：“启禀太妃娘娘，南将军的话臣不敢苟同，如今形势有变，豫王（苏业凉）也曾被封为太子，先帝也是颇为重视，宁王并非长子，也非嫡子，何况之前一样对太妃有所不敬，如此又怎会是新君的不二人选？”
　　后来大臣们吵了半天僵持不下，只好来请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们指一条明路，我抱着君月转身，从容淡定地回道：“为了乾宸上下一心，兄弟和睦，哀家提议既不立嫡也不立贤，立皇四子为帝。”看了看众人脸上的神情，回望怀中的君月，沉声道，“先帝在世的时候，就取好了名字，他说若是皇子就取名为君羡，若是公主就叫君卿。”
　　君月不可思议地与人对视，这个女人说谎就跟讲故事一样，不仅可以深入人心，就连她自己都动容了。不过就这半真半假的话语，加上兄弟在场，倒是让她慢慢迈向了成功。
　　大臣们听后又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皇四子一个襁褓婴儿怎么可以当皇帝，又不是上面没有兄长？但太妃却高明的避开了这一点，话锋一转到成了为了乾宸上下一心，兄弟和睦，好像皇四子不得已才当这个皇帝。。
　　小七看出大臣们的想法，上前一步道：“六姐，既然乾宸容不下你们孤儿寡母，以免日后再度欺凌，你们还是跟七弟回蒙古吧，本王这就废除了归顺契约。”顿了顿继续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本王回去便修书一封给三哥，让你与先帝和离。”说罢拉着人离开了大殿。
　　慕容金烈和慕容清冽也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