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色回忆

　　第五章：白色回忆
　　无意间瞟到男子剑上挂着的白色流苏，随着他的站定，渐渐停止了晃动。白色？他当鬼多少年了，红色的流苏在黑暗中都泛白了，这不仅仅是岁月褪色的痕迹。
　　我突然想到了《眉间雪》，这首歌好殇，听哭了好几回，也唱哭了好几回。转身缓慢地走着，调整情绪开始唱歌，他就在我身后，保持半米的距离，慢慢跟着。
　　唱到中间部分，我已经被歌词和剧情感动的不行，极力隐忍着眼泪。唱到最后声音有些沙哑哽咽。
　　手臂突然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拉住，转身抬眸撞到男子深邃的目光，眼中闪过一抹和先前一样的光芒，只是此刻更强烈，甚至多看一眼就会灼伤双眼。
　　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望着他，眼中的泪灼得眼眸生疼，被他这么一晃，眼泪便再也拦不住了，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他伸手为我擦拭脸颊的泪痕，我因此吓掉了手中的鱼，赶紧退后了一步。
　　看着地上离了水拼命挣扎的鱼儿，正准备俯身捡起，他却抢先一步捡起。交给我后，轻声问道：“你打算将它如何烹饪？”
　　烹饪？貌似殿里没有锅，我想了想问道：“你有好主意？”
　　“谁吃？”冥王好似无意地问起，可以将一个来历不明的魂魄留在冥界，除了五殿和三殿合作，还有谁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她没有一点修为与灵力，一看就知道是新鬼。
　　在她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是谁要金屋藏娇，连孕妇都不放过，是否有些过份了？
　　“呃……我吃。”我思索着回道，婵月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理由。”冥王问道。
　　“理由？”我有些诧异，你谁啊，帮了我就可以问一堆问题吗？想了想回道，“听说幽冥池的鱼可以增添灵力，所以……”
　　“这就是你私闯禁地的理由？”冥王的声音不大，但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顿时傻眼，还能不能好好聊天？情绪跳跃这么快，本小姐怎么跟的上。既然是禁地，那你……你不会是这里的主人，那个冥界主宰吧，也不知道怎么的，此刻竟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也出现在这里，难道你是……”
　　话没说完，冥王就回道：“不是，我来看看，刚刚你被树妖缠上，这会儿是否魂飞魄散了？”
　　不是？随你吧，是不是和我都没什么关系，我深深地看着他，这王者风范，不是可惜了。
　　刚刚那个是妖？真是涨见识了。
　　冥王拿过我手中的鱼问道：“想好怎么做了吗？”
　　怎么做？大家都是吃供品的，一条鱼不可能生吃吧？
　　晃神间，脚边已经有了一堆篝火，冥王正坐在石墩上，悠闲自得地烤起鱼来。
　　“不是……”我蹲下身子的那一刹那，身下多了一个石墩，好，你厉害，“我……我不喜欢吃烤的。”
　　“那有其它更好吃的做法吗？”冥王淡淡地回道。
　　我无奈地看着鱼，没有，连锅都没有，也许他可以直接吸气？还说你不是冥王，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在冥界禁地，幽冥殿后面生火烤鱼？
　　冥王烤着鱼，问道：“能在幽冥地狱相见禁地相会，也是缘份，不如交换一下故事吧？”
　　故事？你又再套我话，不过对你的故事我还是很感兴趣的，比如，如此一个妖孽级人物，有着怎样一段爱情？
　　“我……我的故事再简单不过了，我是一个孤儿，不小心就到这来了。”我不假思索地回道。
　　冥王不可思议地看向我问道：“说完了……”
　　“嗯，轮到你了。”我认真地点点头。
　　“哦？就连你肚子里也是你一人所为的孤儿？”冥王说着话，暗暗给鱼输了一些灵力，见人没说话，继续道，“果然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下来这么久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唉，一言难尽呐，冥王大人您放过我吧。我爸妈不知道我死了，我老公呢，现在是别人的了，还是我求她的。
　　看我为难冥王也不再追问，只是说了句：“若有谁利用职位之便，你可以来找我。”说罢，调整思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的冥剑。
　　对于我的故事，也许他更多的只是好奇，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说自己的故事。
　　可以找一个志同道合的男鬼话聊斋，也是非常难得的，主要还是官大，出了事可以官官相护。
　　我静静地听完了他的故事，那个白色流苏之前确实是红色的，难怪听到《眉间雪》会有所感触。
　　送他玉佩的女子是雪域的公主，名唤紫衣，而曾经他是夜轩王朝的王子。故事并没有按童话里的情节上演，那一日雪域王带兵攻破夜轩最后一道防线。
　　看着父母兄弟惨死刀下，他被护卫从尸体堆里找出来，偷偷护送出城。
　　十年后他混进宫中伺机报仇，紫衣成了他复仇路上的棋子。当紫衣挡在她父亲面前求他放过，而他却没有留情，一剑刺穿了他们。
　　而他不知道，当时紫衣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就是因为不关心，才会有此疏漏，也许有孩子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就这么一剑了结了三条生命，那一剑杀死了雪域国最后一丝血脉，多么的干脆彻底，多么的大快人心。
　　上位之后雷厉风行的打下了周边国家，很快便一统天下。后宫也没有后妃，没多久就撒手西去了。
　　冥王将烤好的鱼递给我，说道：“尝尝……”
　　虽然是给苏业凉的，但是人家特意给我烤的，也只好接过咬了一口。只是还处于故事中的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和她很像。”冥王的声音轻轻响起。
　　“啊……谁？”我吃着鱼问道，真的好好吃，让人忍不住想吃第二口。
　　“紫衣。”冥王沉声道。
　　紫衣？雪域公主紫衣？不是吧，和婵月很像都让我不知道是悲是喜了，紫衣不会是我或者婵月的前世吧？
　　也有可能是身世有点像，或者是他一种撩妹的手法，但是想想，人家堂堂冥王，我一个孕妇，可是他的举动让我不免生疑。
　　我起身道：“我真的要走了，谢谢你，谢谢你的鱼，谢谢你的故事。”说罢，转身欲走。。
　　“若真有诚意，就给我编个流苏当谢礼吧。”
　　沉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没有停下，而是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