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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凤楼论战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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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温和轻雅的用楠木长勺从酒瓮中一勺一勺的舀出酒来,替滕子宸,鲁仲连二人盛满酒爵,紧接着伸出纤纤玉手将酒爵推放二人身前。
  侍女柔声笑道:“先生还未曾品饮,怎言酒醇不凡?”
  滕子宸轻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绝世佳酿往往都有其独特的芳香,虽未品饮,独闻其香便足矣让人心醉如痴矣。”
  言罢,滕子宸缓缓端起酒爵,抬袖浅遮的仰头饮了一爵,倏忽间满口留香,微眯双眸,回味无穷的频频点头称赞道:“果然是好酒,幽雅细腻、酒体醇厚、让人回味悠长,当真是不可多得珍品佳酿。”
  没想到古代的酒居然会有如此高的造诣,这恐怕是我滕子宸这辈子喝过最好的酒了,如果谁说后世的酒水比古代好,滕子宸现在打死也不会相信,难道后世东西就一定比古代好吗?
  滕子宸有些急不可耐了,一双炽热的眼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酒瓮中的美酒,急唤道:“姑娘赶紧再给某满上一爵,如此佳酿倘若不让某一醉方休,某岂不是枉活一世乎!”
  侍女被滕子宸的模样给逗得噗呲一笑,替滕子宸再满上一爵,嫣然笑道:“先生真是个妙人,天下士子皆好名,好利,如先生这般好酒之人当真少见呢!”
  滕子宸笑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纵然功名利禄荣达一生,百年之后亦不过化作一场黄粱秋梦,要之又有何益了。”
  “先生高风雅杰,当真让婢子钦佩。”侍女再行给滕子宸斟满一爵,做礼笑道:“还请先生慢用,婢子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旋即,飘然离去。
  滕子宸暖笑着,抬手示意道:“姑娘自便!”
  待侍女离去,滕子宸仰头饮尽一爵,摇头感慨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就连一个普通的馆楼侍女都将那些所谓天下士子的心境看得这般透彻,仲连汝可知我此刻心中之感慨乎?”
  鲁仲连浅饮一爵,对滕子宸忧思天下之心大为折服,抚须点头道:“主公之言,甚是精辟,然世道人心本也合乎时世,主公又何必苛责过多了,主公但求问心无愧就是了。”
  滕子宸含笑点头,举爵邀饮道:“仲连知我也!仲连所言甚是,但求问心无愧就好,仲连请与我满饮此爵?”
  “主公邀饮,仲连敢不遵乎!”鲁仲连举爵对饮笑道。
  “快!快!听说稷下名士正在与人舌辩论战,我等皆是饱读士子,如此精彩绝伦的论战岂能错过,诸位兄台赶紧与我一同前往观之。”
  “敢问兄台,汝口中言道的是稷下名士是哪位高贤?”
  “新郑田巴是也!”
  “原来是他!走走走……某愿同往!”
  …………
  却在这时,苑雅阔亭内传来一阵喧哗声,滕子宸停爵暂饮,寻声望去,只见亭内的士子文人都提衣赤足的往东绱水亭的方向跑入,不到片刻的功夫,原本还云朋满席的西苑雅亭顿时变得空荡荡起来。
  见此情形,滕子宸不禁轩眉一扬,一脸诧异的望着泰然若定的鲁仲连,呀然问道:“田巴是何人,居然能让满苑士子争相而去,仲连可知此人乎?”
  鲁仲连抚须笑道:“主公深居简出,不知田巴之名倒也不足为奇,这田巴乃韩国新郑人氏,此人游学天下,颇具高贤之名。曾客居我齐国稷下学宫长达五年,此人深谙舌辩之术,在稷下曾一日而服千人,故而也天下扬名。”
  “喔!难怪这些人都跑去凑热闹了,感情是碰见大明星了!”滕子宸恍然点头笑道。
  “大明星?”鲁仲连闻言愣了愣,不解道:“主公口中所说的大明星乃何意?”
  “亦指贤士尔!”
  鲁仲连猝然笑道:“主公难道就不想去一睹高贤名士的风采吗?”
  滕子宸连续喝了十几爵酒,酒意有些微醉,小麦色的脸颊上浮上了几丝红晕,摇头笑道:“空谈之徒有甚好看的,子宸只为酒而来,对其他的不敢兴趣,况且若论天下名士,宸眼前便有一位,宸有何须舍近求远了。”
  鲁仲连摇头苦笑道:“主公谬赞,连愧不敢当,连虽薄有贤名,但亦非天下名士尔!”
  滕子宸抱起酒瓮豪饮的猛灌几口酒水,醉意顿时上涌,双眼开始有些迷离起来,愣愣的看了鲁仲连半响,诧异道:“仲连何时变得那么谦虚起来了,子宸记得仲连乃傲气不俗之人,今日为何这般自轻?”
  鲁仲连抚须笑道:“昔日某狂傲无知,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结识主公以来,连对主公胸中才识大为折服,如今连早已非昔日的鲁仲连。”
  鲁仲连才智过人,有国士之风,如今的他确实也如他说的一样以非昔日那个恃才傲物的鲁仲连了,现在的他就如同一把敛锋入匣的宝剑,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藏倾世锋芒。
  此刻的滕子宸已经酒劲上头,南北不清,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后竟耍起酒兴来,大声道:“此时此刻,仲连若非天下贤士,何人又敢当之!那些个狗屁名士成天就知道穷嚷嚷,沽名钓誉之徒,不做实事,就会空谈大白话,老子看着就觉得腻歪?”
  “主公你醉了!”鲁仲连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起来,原来主公虽然好酒,但这酒力却真叫人不敢恭维,没想到主公醉起来的样子居然这般可爱逗人,有趣,恐怕普天下也只有主公这般人物才敢怒骂那些天下名士。
  滕子宸抱着酒瓮摇摆不定的走出席案,似乎想去什么地方,鲁仲连唯恐主公跌倒赶紧起身扶住滕子宸,温声道:“主公欲去哪?”
  “去哪?”滕子宸嘿嘿一笑,拍了拍鲁仲连的肩膀,醉声醉气道:“兄长可愿随弟去拆那沽名钓誉之徒台否?”
  鲁仲连闻听兄长这个称呼,心中顿时一暖,重重的点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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