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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君子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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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君子之交
  这一年秋,秦昭王邀列国国君会猎于秦韩边邑章台,列国国君畏秦如虎,无不驱车前往,躬身礼诚的拜见秦王,唯独齐国之君严辞拒绝前往,甚至将秦国使臣驱逐出境。
  齐国强硬的态度不仅让秦昭王感到颜面无存,更是让列国国君大惊失色,这齐王当真是疯了不成?竟有这般胆量敢不给秦君面子。
  齐国变法搞得轰轰烈烈,天下皆知,但齐国国力究竟恢复了多少,自始至终依旧还是一个迷。
  如果说自滏阳之战后,齐军的锐勇让列国国君心生警惕之心。那么这次秦约会盟,齐国拒而不来,则让列国之君愈加肯定齐国国力复苏的猜想。
  曾经西侵南夺,横行列国的齐国早在列国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如今齐国似有再次崛起的迹象,这岂能不让列国国君犹如芒刺在背,心身胆寒。
  秦相范雎为秦昭王设下章台会猎之计,原本打算试探各国反应,同时心中笃定齐国为了韬光养晦必然也会前来会盟,齐王若来,齐国太傅滕子宸必然随行在侧,届时强行扣押滕子宸,以断齐国擎天之柱,到那时齐国变法中道崩殂,秦国又何所惧哉!
  范雎计谋虽好,岂料滕子宸不按套路出牌,让范雎一番经营化作泡影,一场索然寡味的秦约猎会就这么草草收场。
  对于列国而言,这场猎会或许显得毫无意义,但对于虎狼之国的秦国而言,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机遇。
  呆萌的列国国君欢欢喜喜的各回各家,返回途中诸王犹然还在抱怨秦国酒水不好,美女不靓的时间里,秦国边邑大军多路出击,把魏赵韩三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秦将白起提兵十万攻略赵国西陲疆域,连下赵国五城,若非赵将赵奢及时领兵挡住白起兵锋,恐怕秦军又要来个兵围邯郸了。
  年前继位不久的赵王丹得知消息,气得是直跺脚,几乎把秦君十八大祖宗都骂了个遍,显然年少呆萌的赵孝成王低估了秦昭王的狼子野心,这与狼为伍焉能完善其身,秦国的招待酒席可是很昂贵的。
  赵国还好,毕竟赵国有知名大将镇守着,只是丢失了几座城池而已。可韩国就没那么幸运了,秦将嬴巫兵出汾城,起兵十五万浩浩荡荡的杀往韩地平阳,一路顺风顺水,杀得韩人是不亦乐乎,一口气连下韩国二十余城。
  按理来说,韩国附庸了秦国,秦国不至于对韩国下如此狠手才对,这在道义上也有些说不过去。可秦国是虎狼之国,一心志在天下,谁他妈还管你那么多,你既然弱,那就给我好好的脱光了躺好,享受这既刺激又痛苦的爽感。
  韩国被秦国一顿猛揍,早已习惯了这种被揍而不敢还手的设定,韩王也很无奈,没办法,继续割地求和呗,反正习惯成了自然。
  当然,魏国也好不到哪里去,魏将晋鄙虽早有防范,但奈何秦将王纥素有秦国智将之名,晋鄙力不从心节节溃退,被秦军攻占数城,秦军一路猛攻猛打,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秦国来势汹汹,这可把继位不久的魏王吓得手足无措,肝胆欲碎,一筹莫展的魏王想起了年前窃符救赵的信陵君魏无忌,心道:恐怕魏国上下也只有他能挡住秦军了。
  信陵君魏无忌此刻正客居赵国邯郸,因为怕魏安釐王恼怒自己盗符取兵的行为,故而不敢回到魏国,就让军队将领带领魏国大军返回魏国,自己与门客留在了赵国。
  这些日子,魏无忌在邯郸生活得滋滋有味,闲来无事听听赵国小曲,看看赵国舞姬风情,顺便与门客吹吹牛皮什么的,小日子甭提有多自在,反正就是爽。
  这一天,信陵君魏无忌正与门客在府中谈天论地,气氛活跃。
  可当魏无忌接到魏王诏书时脸色倏白倏青,一副受尽了委屈的表情,不就是偷了你的虎符吗,把我闲置罢免那么久,现在想要本公子回去,门都没有。
  魏无忌正在赌气,打死也不愿意回去,这可急坏了他的门客,心道:你不趁机回国重拾地位,你他娘拿什么养我们这些门客,就你那赵国客卿的俸禄,是不是太磕碜了点。
  此时信陵君席下一门客,名曰毛公胥,毛公胥离席拱手道:“公子之所以在赵国备受敬重,名扬诸侯,只是因为有魏国的存在啊。现在秦国进攻魏国,魏国危急而公子毫不顾念,假使秦国攻破魏国国都大梁而把您先祖的宗庙夷平,公子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
  信陵君闻言浑身打了个寒颤,恍然大悟,心中怨愤一扫而空,起身朝毛公胥躬礼道:“先生一语点醒无忌心中顾虑,无忌在这拜谢了。”
  毛公胥微点颔首,抚须笑道:“公子能彻悟便好,不知公子何时启程返回魏国。”
  信陵君沉思少顷,回道:“军情紧急,自然越快越好,但如今三晋皆有战事,恐韩赵不会出兵救魏,楚国正南征百越也不会分兵救我魏国,燕国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唯一能出兵救我魏国的,也只有齐国了。”
  “齐国?”毛公胥面露忧虑,不以为然的说道:“公子,齐国与魏国可谓是三世大仇,齐国不趁火打劫便已经谢天谢地了,他安能出兵救魏乎?”
  魏无忌浓眉微扬,英挺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意,摇头道:“魏齐世仇,本公子焉能不知,倘若是其他人去求齐国出兵救魏,或许不会成功,但若是本公子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公子为何这般肯定?”毛公胥一脸困惑。
  魏无忌神秘一笑,道:“因为本公子与齐国太傅滕子宸是好友,就这么简单。”
  一提到滕子宸,魏无忌就不禁浮现出当日与滕子宸离别时的场景。
  天纵云阔,滏水涛涛,两个当世俊杰在滏水之畔依依惜别,彼此间惺惺相惜,大有相逢恨晚之情。
  两人皆一袭白色儒袍,温润儒雅,英姿焕发,两人昂首并立在岸边,任由咸湿的江风拂过脸颊,扰乱了长发。
  面对秀丽的滏水两岸盛景,滕子宸突然侧首询问道:“汝当真不愿跟宸去齐国?”
  魏无忌笑道:“子宸又何必再劝,无忌此刻虽不容于魏国,但我姐是平原君的夫人,我留在赵国也不觉得委屈。”
  “呵!”滕子宸亦是一笑,“你倒是看得开!”
  信陵君撇嘴道:“这不是看得开,而是不愿意去你们齐国。”
  “汝这是何意?难道我齐国还能吃了不成!”滕子宸有些好笑道。
  “子宸,你可当无忌是朋友?”魏无忌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滕子宸微蹙眉头,笑道:“我自然当你是朋友!要不然我才懒得跟你在这里闲扯!”
  “那你告诉我,倘若齐国变法大成,国力富强之时,汝可有吞并天下之心?”魏无忌目光咄咄的望着滕子宸。
  滕子宸笑道:“无忌为何突然这么问?”
  “你别管,我只要你告诉我,有或者没有?”
  滕子宸缓缓抬头,望着天空,凝声道:“自周室东迁以来来,列国诸侯互相兼并,战乱不止,致使华夏大地遍地狼烟,子宸想结束这无休无止的战争,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魏无忌虽早已看穿滕子宸的野望,但当滕子宸亲口说出时,也不禁为之骇然,这滕子宸真的不凡也,图谋之广世所罕见。
  “唉!无忌又何尝不想结束这战乱不止的局面,只是这谈何容易。”魏无忌摇头叹道。
  滕子宸没有魏无忌那样悲观,笑着说道:“事在人为,但凡不平凡之路都是布满荆棘,只要有像你我一样拥有同样理想的人,一起众志成城,何愁大事不成,无忌你胸怀经纶之才,过来帮我可好?”
  “可无忌是魏国人!”
  “那又如何?难道不是华夏一脉吗?”
  魏无忌摇头笑了起来,道:“话虽如此,但无忌一心忠于魏国,请恕无忌不敢遵命。”
  滕子宸有些失望,笑道:“好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魏无忌见滕子宸有些失望表情,也是好笑,开口道:“无忌虽不能帮齐国一统天下,但无忌能帮你这个朋友!”
  滕子宸一听有些颇感意外,沉默寻思了半响,道:“无忌当真愿意帮我!”
  魏无忌点了点头,笑道:“无忌从不打诳语!我会为你挡住西面的那条猛虎!当然,在此期间你能不能达成北扩幽冀,俯视荆南,决战西秦的布局就不关我的事了。”
  滕子宸诧异的看了一眼魏无忌,都说古人多智,没想到他早已看穿了我的意图,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既然是朋友,自然不会让魏无忌吃亏,滕子宸开口道:“无忌,我向你保证,只要魏国有你在的一日,我齐国兵马绝不犯魏境一寸土地!魏国若有难,我滕子宸必起兵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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