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的礼物

　　时间匆匆而过，谢文入职新公司已经一周多了，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也没有加班和超负荷工作，一切工作都按照规定和流程。虽然，各种规定和报告多得很，但是很规范，谢文很快就开始适应了，算是过得还可以。然后，今天他今天安排了入职体检，刚从医院回来。
　　谢文提着菜，打开门，意外地看到自家的猫蹲坐在对面，抬头望着自己，而且神情严肃。谢文，愣了一下，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自家猫却得寸进尺了，开始慢慢围着谢文转圈，并且，像是在打量着什么东西一般。出于对自家猫的了解，现在的情况让谢文很不安。他终于开口问道：“干嘛呢！围着人家转？作为猫，这种行为可是太过份了！”
　　自家猫没有回话，依然绕着不安的谢文转圈。然后，在谢文觉得自己快发飙的时候，它说出了让谢文冒出冷汗的一句话：“喵呜？饲主大人，你果然厉害喵！居然，现在还能作为人类活着喵。这算是种奇迹喵。”
　　谢文觉得头变得有些晕，怎么出门一趟，这猫就觉得自己应该死掉了一样。如果是其他猫……其他猫也不会说话来的。如果是其他人，谢文一定当对方是在咒自己。可是，自家猫从来还没说过空话来的，信用度很高啊。
　　自家猫很快给谢文一个解释：“饲主大人的身体里，被注入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喵。这种手段，应该是稚阗的手段。以老朽的眼睛，可以看到你的身体组成本该发生一些奇特的变质喵。当然，由于一些原因，饲主大人还是绝对不会死的喵。可是，也会绝不应该如同现在这样，身体依然保持正常的代谢喵。简直是个奇迹喵呜！”
　　谢文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心想：“咦？这猫说的啥意思？还有‘稚阗’是哪位来的？”然后，脑袋里灵光一闪，某些自己不愿回想的记忆冒了出来。这一刻，谢文几乎昏死过去，而且，他真的好希望自己能昏死过去：“我操！‘稚阗’不就是那个‘瘟神’来的，好像现在是叫做‘杨教授’！那个人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我不过是做个体检而已，难道，这就出问题？什么时候下的手？我死定了吗？”
　　看着谢文巴不得自己晕过去的复杂和害怕的表情，某猫突然觉得很愉悦。但是，身为宠物猫，它还是很有职业节操的，不会故意坑自己的饲主。它慢慢地说：“不用担心喵！不会出事的喵！要出事的话，饲主大人早就已经变异了喵。更不用担心死亡，饲主大人的天寿还长得很，保障足得很喵。即使是真的死了一次，也会被救活过来的喵。就当啥也没发生就好喵。饲主大人喵，你只要记住‘平凡就是最好的！’，一切都会没问题的喵。”
　　谢文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居然喜极而泣地说：“吓死我了！真的没事？我的身体没出毛病？喵大神敢用神的名义发誓不？”
　　某猫点点头，肯定地说：“喵！老朽发誓，虽然不知道稚阗到底干了什么，但是，对饲主大人绝对百利而无一害喵。饲主大人可以认为，这位‘瘟神’用礼物给您开了个玩笑喵。”
　　谢文彻底安心了，甚至吐槽道：“瘟神送礼物这种事情，可不是用来玩笑的。这种玩笑不好笑，要吓死人的。”
　　同一时间，首都，某个宽广的会议厅里，这个国家权利最高的代表者们齐聚一堂。而且，气氛非常地不好，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决裂一般的气氛。在这个严肃和高贵的地方，正反映着一张极不符合这个地方的档次的幻灯片。这张幻灯的内容，正是一个叫谢文的普通青年的详实资料。
　　一个坐在轮椅上，行将就木的老人，最先忍不住，用极为不自然声音说:“这小青年的事情都介绍完了，怎么都不说话吗？我老人家都这把岁数，等不起。非要我进棺材才有个结果？这次的事情就已经是个失误了，还这么前顾后盼的！我想啊……”
　　但是话被打断了：“邓老头，你的话可以胡说，事情绝不许胡来。你要知道，这个事情容不得半点疏漏。没有把握就一直等下去，这是大家几十年前已经定好的。想随便伸手的家伙，可都被提前清理出去了。大家都这么多年了，都临到头的时候了，别任性冲动。”
　　随着这句话，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这位坐在轮椅，邓姓氏的老人先是沉默一刻，然后他那不自然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冰冷:“哼！你们倒是可以试试！我的身体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等不起了，也不在乎有多少陪葬。咱们一起护着这个国家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缺了谁都不行。我把话撂在这！要么一起干，要么我拉着大家一起陪葬。大家都是聪明人，选择吧！”
　　这时同样坐在轮椅上的一个白发老人，皱着眉头，说一句喘一口气:“老邓啊！你这是干嘛呢！这全场就你、我、还有老宋，三个人辈分最高，都是一起从战争年代走过，多少风雨啊！你的身体不好，我和老宋又能活得长多少？这么多晚辈尊重咱们，就好好做个榜样啊。你现在强硬出手，也不能保证那个就没有问题吧。这么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有个鬼用！急啊！大家都急啊！但……但是，怕啊！”
　　同样白发苍苍，现场年纪最大的三个老人之一，身体还算硬朗，没在轮椅上。他开始道歉了:“邓老头！我也是冲动了。老宋说得好，我也是怕了啊！那个姓杨的，下手可是太毒了。胡来的话……恐怕我们死得更快更惨啊！那个东西的资料，这里所有人当中，我才是第一个接触的，也是唯一一个亲眼目睹……呼……呼……快给我药！”老人话到一半，不知道想起什么，变得极度恐慌，差点背过去。还好会议室里有许多医护人员时刻待命。
　　会议室里那些贵气十足的，身体健硕的老人们，也是因为这位宋姓老人的突发意外而慌乱了许多。不过，医护人员很快就把宋姓老人的身体情况稳定下来，然后，急急忙忙将他送走了。
　　行将就木的邓老头，在宋姓老人被送走时的话语，更加成为了所以参与决议者们的焦点:“姓宋的老家伙居然自己差点把自己吓死，说不定这么多年都没个结果，就是你们这帮子太胆小怕事。不就怕死几个人嘛，当年哪次大战不是人头满地！我们这些老东西也都不是什么好货，哪个的手里没有百八十个冤死鬼，装啥善心？反正都活过这么多年了，提着脑袋再赌一把，管他娘死后洪水滔天！”
　　“咳咳！”，一个看上去稳重、干练的老人用这种方式，引起了所有人注意。然后，他开始缓慢而带有渲染力的语调提开始提出疑问：“陈老、宋老一向稳健，是我们这些后辈学习榜样。邓老的雷厉风行，也是时刻激励着我们这些后进。只是，宋老刚才的反应……以及邓老您刚在丝毫不属于年轻时的杀气……加上一样善于平衡二老的陈老也似乎是话语无法尽达……这个叫做谢文的小青年的事情，似乎没这资料上那么简单吧！而且，事情背后还有无法解决的危机存在，连三位都甚为顾虑。为了大家以后办事不出纰漏，您二老是否可以给我们这些不肖后进一点指点呢！包括这个小青年，那个神秘的东西，以及……神秘的那个杨教授？”
　　“哈哈哈……你是张国政那个小鬼吧！你们真有兴趣，老子也不怕告诉你们！”，邓老头突然大笑，而且，声音中带有一种胜利般的情绪。那位一直当和事老的陈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也是默认。
　　邓老头转头盯着谢文的幻灯片：“首先，我们这次确实是为了这个普通小鬼的事情开的会。内容也没有隐藏什么。这个小鬼确实与国家一项最为绝密的生物科技成果的流失有关。这个成果也可以保证就在这个普通人身上。这个成果也确实是从一个杨教授的危险分子那里流失出去的。这些都是对的、真的。我、宋老东西、还有这个陈老滑头，甚至于你们中一些长辈们，都不希望你们知道一些事情。告诉你们，这个劳什子的生物科技成果，是一种绝对致命的超级病毒。而且，我们国家自主研发的，没还有任何解药和杜绝方法。”话语一落，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得站了起来，甚至立即有乱成一片的趋向。
　　一个装着军装的老人家甚至开始当面发飙：“假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还有人开始不停指责其他人：“你是不是给我们一个解释？”会场乱成了一锅粥。还好，会议的所有陪同人员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既不会乱说话，而且动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这位邓老反而戏谑地看着这一切，不慌不忙地说：“瞧一瞧！这群没见血的小鬼们的反应！告诉你们，我们这些一辈的老人可是刻意瞒着你们的。因为，这个东西不止是可以杀人的毒，也是可以救命的药。知道它的存在，是很容易让人疯掉的。这种病毒呢，根据已经死掉那帮老学究的仔细研究，这也是可以让人获得长久生命的东西！知道是啥意思吗？我们这些老东西之所以想要这个，因为这个其实就是一种长生不死药。怎样？还慌乱不？你们也动心了不？”
　　整个会议场，从“长久生命”这个关键词响起开始，一切骚乱归于平静。可是，也立马有人又打破了平静：“不可能出现长生不死药。从杨教授手里流出来就更加不可能！”
　　所有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提出反驳的这个人身上。这个老人掌管者不被外界了解，甚至不被体制内部了解的，非常神秘的机密部门，部门的名称叫做特殊机密情报部门。以为只在某些机密会议中出席，却极少发言，也从不公开部门的活动事项。甚至，部门的管理制度都是在党内走极为特殊的流程。这位老人，在场许多人也只知道他是姓赵。
　　邓老不置可否地说：“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刚才说了，这是国家完全自主研发的。其实，这个能有长生不死的功能也是后来那些参加了研究项目的人的推测而已。当然，这种推测很靠谱，毕竟这个项目当时出了些问题，一部分资料流出到了大西洋那边。而今，人家可是取得了一些成就的。你的怀疑，无非是因为‘杨教授’这个人的身份背景吧。“
　　保持沉默的陈老此时也突发感慨：”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当初我们把这个毒取名叫成‘瘟神’，没想到还真到了真正的瘟神手里。”
　　这位特殊机密情报部门的掌控者，赵部长惊讶地大叫道：“你们居然知道？难道是一直就知道？”
　　邓老坦然地说：“要不，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去回收那个。小鬼，你知道自己还太嫩！这个事情也是个疏忽，被这个所谓的‘杨教授’给骗了好多年。结果啊，这最危险的东西到了一个最危险的人的手里。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做？”
　　赵部长汗流浃背，惊恐地说：“那么，这个东西还在瘟神手里？这个青年是怎么回事？也和这个有关？”
　　回答的人是陈老，以一种无奈的语气：“恐怕东西现在还在瘟神手里。根据可靠情报，这个叫谢文的青年是瘟神选中的实验品，今天下午已经被注射过了那个病毒，而且在我们的监控下被注射的。在他被注射前，我们也一直激烈地争执着是否在强硬夺回这种病毒的样本。可是……还是怕出意外啊！这东西本身就具有极大杀伤性，在那种人群密集的环境，一个不小心，全世界恐怕很快就没几个活人了。”
　　邓老反而嗤笑了一声：“嗤！虚伪！怎么不提，你们其实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安全使用的方法？这个谢文同样是你陈老滑头的实验品、试金石。以宋老鬼的胆小，给他安全方法，他也宁死不可能去尝试的。”
　　陈老没有反驳，只是闭着眼睛，像是在深思，又像在后悔。一个同样手握大权的老人也迫不及待问出了现在所有人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陈老？依照您的意思，注射这东西还是有风险，会死人？”
　　陈老很爽快地回答：“当然会死人，而且是大批大批死人，这个可是病毒。即使是目前，也无药可医，沾到就死的东西。这个叫谢文的，估计也是因为那个姓杨的老王八蛋，才能活下的吧。这也算是，证实了我们的三个猜测。一个，是这个病毒是不是真的能让人长寿？毕竟，即使只是沾上这个的，别说长寿，没一个活下来的。二呢，我们很早就猜测这个杨老王八蛋啊，恐怕有安全使用这种病毒的方法。他们一直不让把东西抢回来，也有这部份的原因。三呢，长生不死是否真的存在？而这个，现在也被侧面证明了。那个姓杨的老混蛋自己就是个长生不死的家伙。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他还真是个和王八比寿的家伙。”
　　大部分所有人开始心猿意马时，赵部长却板着脸说：“二老知道瘟神，居然还想把东西抢回来？你们认为需要多少人命才能填下？邓老自己都说，这东西可是能让全世界人都几乎死绝的。”
　　邓老盯着谢文的幻灯片，目光锐利而冰冷，开口说：“我还没老糊涂！直接去找瘟神晦气，那是自找死路。可是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上好的实验材料嘛！为了国家发展，这个谢文的小青年一定会很乐意献身的！”
　　宋老看着众人都开始盯着谢文，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立马说道：“这还是先以温和手段，毕竟，人家能和瘟神搭上关系，背后的故事并不简单。不了解情况下，一定要慎重！慎重！暂时……暂时弄些血液样本什么就够了，我们研究实力毕竟还是有限的。慢慢出成果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