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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一时有些摸不准魏忠贤的这句“是友非敌”的意思，按道理来说自己和东厂的矛盾可不是一次了，先是动了东厂商业街的油水，这次又把魏忠贤的干儿子孙之前，给击毙了，怎么可能还是朋友？
见赵毅不在说话，魏忠贤慢悠悠地说道：“今日是你我二人的谈话，可否让你的弟兄去厅外回避一下呢？”
“这个完全没有必要，他是我的兄弟。”赵毅一句话就肯定了牛勇的地位，让牛勇心中一热。
魏忠贤听完赵毅的话，也不在多说什么，冲谢一飞摆了摆手，谢一飞一拱手识趣的退了出去，牛勇也不多话，退到赵毅的身后，腰板挺得笔直。
“赵毅，你觉得老夫请你来赴宴是为了什么？”魏忠贤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从不去想那些没有答案的事情。”赵毅心里暗骂了一声魏忠贤，然后神色不变的回道。
“哈哈哈，赵毅，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真性情啊，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和老夫说话了，有意思。”魏忠贤听完不怒反而笑道。
“魏大人，难道邀请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嘛？”魏忠贤本来就是个阉人，声音本来就尖细，此刻魏忠贤的笑声听的赵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魏忠贤也不恼，还是慢悠悠的说道：“年轻人有些火气是好事，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老夫压制着，你觉得商业街的油水是那么好染指的？孙之前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干儿子，你说杀就可以杀的？官场不是你这么混的。”
赵毅彻底被魏忠贤的态度给弄的一头雾水，听魏忠贤的意思，还是他在压制着东厂的人，没有和自己发生大规模的冲突。
见赵毅不说话，魏忠贤继续说道：“也许你很奇怪，我为什么邀请你来，还和你说这些吧？”
被魏忠贤这么问，赵毅反而轻松了下来，说道：“确实有些奇怪，东厂和锦衣卫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魏大人是何意。”
“老夫当然不会贸然找你，这次我要和你合作。”魏忠贤盯着赵毅的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合作？”赵毅疑问道。
“对，我要和你合作，而且和我合作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魏忠贤这次一字一顿地说道。
“嗯？好处？”
“当然，和我合作的话，你会有整个东厂支持你，这个算是好处嘛？”魏忠贤继续说道。
“这个确实是好处，但是我能和你合作什么？和我合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赵毅反问道。
见赵毅没有回绝自己的提议，魏忠贤笑了笑，缓声说道：“暂时还没有，但是我相信以后会有的。”
赵毅体会了一下魏忠贤的话，陷入了沉思，其实赵毅对魏忠贤并不抵触，因为魏忠贤确实没有对自己进行过什么实质性的打击，但是赵毅又怕自己是与虎谋皮，最后落下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不过现在自己确实需要一个盟友。
稍作思索之后，赵毅坦然地说道：“既然魏大人这么有诚意的话，赵毅在不答应就太识抬举了。”
魏忠贤一听脸上有了些喜色，呵呵一笑说道：“这才是聪明人的表现，和我合作绝对是好处多多。”魏忠贤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赵毅，说道：“这是五十万两银子，老夫知道你现在需要银子，这是一点小意思，你先收下。”
赵毅接过银票，只见上面印着鲜红的朱砂，绝对如假包换的大明宝钞，赵毅没有直接收下银票，而是盯着魏忠贤说道：“魏大人，如果我不知道你需要我做什么，这个银子我不能收下。”
“如果是我站在你的角度我也不敢收这个银票，你觉得我现在地位如何？”魏忠贤收起了笑容，有些哀愁的说道。
“地位？魏大人现在简直是如鱼得水吧？上达天恩下边又有东厂支持。”赵毅如实说道。
“如鱼得水？你还是太年轻啊，到了我这把年纪我才知道，官位，银子都是虚的，我现在只想稳妥的活下去，活着才是最真实的。”魏忠贤说这些的时候神色有些落寂，那还有刚才的气度，明显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活着？难道还有人能威胁到魏大人的安全？”赵毅看着魏忠贤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是啊，魏忠贤现在就像是个普通的老人。
“还需要威胁嘛？这几年我一直约束着东厂的人，我感觉到了宫里那位，已经对我不满了，年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一直努力往上爬，就会变得强大，但是当我地位越来越高，我才明白权利的可怕，特别是面对宫里那位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渺小，我老了，只想活下去，你明白吗？”魏忠贤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赵毅听完魏忠贤的一番话，心里觉得魏忠贤有些悲哀甚至有些可怜，人人都知道他是九千岁，但是谁能知道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而且他又能对谁去倾诉这些呢？
“为什么会选择我？你就不怕我的实力大过你之后对你下手吗？”赵毅反问道。
“你不会的，我已经考察你有一段时间了，不然我也不会邀请你来，你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而且你没有那么大的贪欲。”魏忠贤很镇定地说道。
听了魏忠贤的话，赵毅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心里很复杂，然后赵毅也不多言，一把接过了银票，揣进了怀里笑了笑说道：“那你就赌一把吧。”
见赵毅收下银票，魏忠贤笑了笑，说道：“我这人运气一直很好，既然现在我们是盟友了，我就多教你一些东西。”
“请赐教。”
“我听说你要给所有锦衣卫的人提高福利？你记住，这不是个好主意，当你想让所有人欠你一份人情的时候，当你想获得所有人认可的时候，无差别的对待每一个人，给所有人同样的利益，是愚蠢的行为，这样的话没有人会感激你，只会觉得这是他应得的东西。”魏忠贤侃侃而谈。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被魏忠贤说完之后，赵毅突然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如果换作是我，我会把利益分给几个我认为比较重要的人，比如有话语权的人，这样他们会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只有突出这份区别感来，你的银子才算真正的花到地方，当这个人站出来支持你的时候，其他人都会随波入流的，因为其他人都怕自己被孤立，这就是人的本性。”魏忠贤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完魏忠贤拿前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赵毅则陷入了深思。
今日夜话：对于你来说，新年有些最美好的回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