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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杀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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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一艘花船上,一个消息惊爆出来。
  “大家听说了么?张晓峰那天写的那首吊炸天的诗竟然是从学宗的诗集上抄的!”
  “啊?不是当场做的吗?”
  “怎么可能是当场做的?那首诗的格律太逆天了,怎么可能是一个区区书生当场做的?只有学宗那样的学士才能做的出来。”
  “竟然是这样?”
  “一分钟之内,写出那样一首诗根本不可能,我早就怀疑他是在哪抄的,没想到竟然是学宗写的。”
  “你这消息是从哪听说的?”
  “学宗今晚见了张晓峰,就是为了调查此事,现在事情明了了。”
  “那之前那首《杨善公鸿儒堂种花》也是抄的?”
  “那首应该不是,鸿儒堂已故的杨百尺先生,确实是久有善名,那首诗写的也句句都是鸿儒堂的事,应该是那小子写的无疑。”
  “学宗准备怎么惩罚那小子?”
  “学宗仁厚,已经口头教训过了,估计不会再有什么惩罚了。”
  “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这一艘花船并不算大,船上的读书人大概七八人,不大一会就将整件事给定性了:张晓峰是个不折不扣的抄袭者。
  文人最喜好的就是交朋访友,最讨厌的就是无耻抄袭。于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短短一夜之间,所有流连花船的风流公子哥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众说纷纭。
  书生是讲究气节的,对于一些愤青而言,气节的重要性还要在生命之上。当消息传遍大半个紫云城,不少文人为此愤怒。
  吴栋梁此时正在邀月坊喝闷酒,却见最近疏远自己的一些故友,纷纷找上门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听了大家的话语,吴栋梁猛地一跃起身,”果真有此事?”
  “学宗府传出来的消息,常监学也确认过了,千真万确!”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青年立刻说道。
  吴栋材立刻满脸喜色,“那小子居然在文斗中作弊,让我颜面尽失,看我今日砸了他的鸿儒堂。”
  “吴公子,我跟着你去!”
  “我也去!”
  “带上我一个!”
  ……
  夜深星稀。
  院中的桃李也带着三分困意,耷拉着枝叶,一动也不愿动。
  张晓峰却没有睡,想明白了没有退路,反倒释然了。常监学之前所说的带兵封了鸿儒书院没有兑现,可是他却丝毫不敢粗心大意。这次玩大了,得罪了城中的绝对权威,报复一定会来,而且绝不会简单。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儒衫老者。这人是对面长河书院的先生,与“老学究”是多年的好友,一直对于“老学究”的为人品德颇为敬佩,也因此把张晓峰当做子侄看待。
  老者的衣着略显得有些凌乱,显然是已经睡下了,特意起身赶过来的。“小张,你这次太冲动了,学宗在紫云城多年,还从未有人敢顶撞。”
  张晓峰无奈的摆摆手,“我也是毫无办法啊!总不能不要脸了吧?”
  长河先生似是点了点头,随即摇头。“总之你还是太冲动了,这么当面拒绝,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学宗这么多年,不贪财不恋权,为人朴素,声誉极好,还是你那首十字回文诗太好了,才让他有了贪念。”
  张晓峰依旧无奈,“写一首好诗,是我的错?”
  长河先生顿时为张晓峰感到悲哀。想他一生,也是尝试过无数次,想要做一首真正的好诗而不得。这小子有才,能做出这样史无前例的诗作,是人家的本事,难道优秀也是一种错?说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重视文教的文昌古国,没有什么比一首可以传世的好诗重要的了。若他是学宗,手上已经有了一定数量的诗作,也会贪恋这一首诗来为诗集压轴吧!
  “我刚才来的时候,听说全城都在说你抄袭,此事你预备怎么解决?”长河先生问。
  张晓峰刚要答话。
  “当!当!当!当!当……”连续不断的敲门声粗鲁的闯进两人的耳畔。
  张晓峰立即起身,这样的敲门声意味着,外面的人来者不善。
  打开大门,张晓峰当先走了出去,扫视了一圈,大概有近百人,规模当真不小。“诸位这么晚来,所谓何事?”
  吴栋材一马当先,“你小子竟然敢抄袭学宗的诗,让我颜面尽失,今日我要砸了你这鸿儒书院。”
  “砸了鸿儒书院!”
  “将这个无耻的抄袭者赶出紫云城!”
  “文人中的败类!”
  一时间,周围的喊声阵阵,有人摩拳擦掌,眼看着就将压不住的样子。
  正当长河先生一脸焦急,张晓峰却微微一笑,“吴栋材,你真的觉得那天那首诗不是我做的?”
  吴栋材闻言大怒,“学宗都说了,是他亲手写的,你小子还敢狡辩?大家这就跟我砸了这骗人的书院!”
  一时间群情激荡,不少人已经挽起了袖子。从古至今,文人都是爱打仗的,尤其是占着大义的时候,比真正的流氓还要流氓!
  既然认定了张晓峰的无耻,文人们的批评之言不绝于耳,只等着第一个动手的,然后群起而攻之!
  张晓峰被这架势压制,微微退了半步,伸手入怀,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缓缓摊开。
  上面有字?
  立刻有人高声念了出来“莺啼绿柳弄,春晴晓月明。”
  两句诗?
  这个时候拿出来两句诗干什么?难道乞求一群喝酒后想闹事的人回去?
  “不对,这是一首十字回文诗!”有人发现了端倪,朗声读到:“莺啼绿柳弄春晴,柳弄春情晓明月,明月晓晴春弄柳,晴春弄柳绿莺啼。”
  真的是回文诗?
  要动手的文人们纷纷停下了脚步,被纸张的内容吸引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会做十字回文诗?所有人的心头,都萦绕着这个疑问。
  心里最不是滋味的要数吴栋材了,看着眼前的十个字,往昔历历在目。那天晚上,他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太特么欺负人了。那首十字的回文诗一出,同样的情况下,文昌大学士也赢不了啊!
  在那之后,他苦思冥想,却怎么也做不出一首那样的十字诗。自己做不到,他也不愿意相信张晓峰有这个能力,质疑道:“这首诗也是从学宗的诗集上抄的吧?”
  话音一落,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一定是一起抄的!”
  “若是有这样的好诗,他肯定早早就拿出来炫耀了,怎么会留到现在?”
  “咱们紫云城,恐怕只有学宗才有这个文采吧!”
  “谁也别拦着我,今晚我要掀翻了这鸿儒书院。”
  “这个张晓峰怕是将学宗整本诗集都偷来了,我一定找到拿回去还给学宗大人。”
  “还等什么?动手吧!”
  “万一真是他写的呢?”
  “常监学都确认过了,你还迟疑什么?”
  张晓峰听着眼前的言论,心中更沉稳了几分。只要你们讲理,今晚鸿儒书院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再次伸手入怀,掏出一张宣纸,上面写着: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
  赫然又是一首十字回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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