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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幕 死神钩镰——撒那特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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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的血液一接触萨曼石像,就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看似坚不可摧的石像刹那间蒸发出大量水汽,热浪滚滚,烫的穆童脸上的皮肤通红。
  石像化为液体,滴落在青铜地砖上,灼热的高温烫出一个又一个坑洞。但是异变远没有停止,这个看似完全实质的雕像中间竟然浮现出一抹动人的金色!
  虽然石像还没有完全溶解,但金光浮现的刹那,像是曙光女神降临,把懒惰地狱阴寒的气息驱散干净!
  尤其是时钟上还在奔跑的恶鬼,本能地停下脚步,像是感受到什么大恐怖一般,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地上,就连抬头瞻仰都做不到。环境由极动化为极静,却没有一丝不和谐,就像是古代君王巡视人间一样,百姓见之必需五体投地!
  穆童的感受和其他恶鬼不同,他对金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自己丢失多年的玩具,突然找回来一样。有一丝喜悦,也有一丝时间流逝的感叹。
  “爱丽丝,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有有熟悉的味道?”
  “撒那特思,没想到祖辈的武器竟然藏在这里!”爱丽丝神情复杂的看着正在溶解的雕像,每当金光多露出一些,神情便便悲伤一份。
  撒那特思是萨曼一族的武器,它还有一个更耳熟能详的名字——死神钩镰!之所以南瓜头需要穆童来寻找这把武器的原因,正是因为撒那特思本就是在人界锻造的!这把镰刀的锻造就像是个大型活人祭祀典礼,在鲜血中凝实,在死亡中诞生!只有像穆童这样可以看透现实与虚妄的人类,才可以感受到镰刀的气息,找到它并使用它!
  但是南瓜头没有告诉穆童的是,撒那特思意味着割舍和死亡。穆童可以发挥出这把镰刀的威力,但只要他发动其中最强大的力量时,消耗的就是人类的生命。这是一个很公平的条约,享受便意味着付出,拥有强大力量的背后也是割舍掉人间一切羁绊,最终化为镰刀的守护灵。
  石像终于融化,里面的死神钩镰也露出真面目。和穆童料想的不同,撒那特思竟然只是一根盘绕金色花纹的棍子。穆童仔细一看,棍身刻满日月星辰,在星云间游荡的恶灵宛若活过来一样,被死死困在棍子里面。只是里面的恶灵和地狱中的恶鬼不同,穆童能感受到恶灵的悲伤,是那种身死心不甘的悲伤。
  同为人类,穆童感同身受,他现在就像回到了冶炼这把绝世凶器的现场,成为百万祭品中的一员,在恐惧与不甘中被恶魔薅下头颅,血祭武器!
  “萨曼!你该死!”穆童喘着粗气,他是不是英雄,也没有英雄的力量,穆童只知道血债血偿!本来他无意听从南瓜头的话去杀死萨曼,他只想去图书馆翻阅父母的信息。但现在不同,战场已经开始变化,这是人类与恶魔的斗争,一报还一报,穆童不会牵连无辜的恶魔,但,萨曼必须死!
  “爱丽丝,如果我杀死萨曼,你会伤心吗?”穆童望着怀中的爱丽丝,虽是询问,但语气中极尽凝实的杀气无疑是宣告他要杀死萨曼的决心!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会一直跟着你的。但是穆童,你要想清楚,一旦你拿起了这把武器,就再也不能会到人类世界了。如果你父母没有死,你怎么办?”
  “爱丽丝,我累了。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如果我的父母没有死,那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好,但如果他们死亡,我的坚持也就没有意义。余生我会在地狱陪你,爱丽丝,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穆童。”爱丽丝抱紧穆童的脖子,这是她男人的选择,作为一个强大的女人,爱丽丝也有懦弱的时候,她也想要像个小女孩一样在大人怀中撒娇,今天她感受到了。
  爱丽丝没有想到,她下的一盘大棋竟然会因为穆童的出现有所改变,但是她不后悔,本来计划中死去的穆童会被南瓜头替代,这个可怜的杰克,在爱丽丝心中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最了解萨曼的就是爱丽丝,最为一个合格的敌人,在皇权的争夺中败下阵来,爱丽丝无时无刻不想夺回权利。她和南瓜头有一个交易,就是爱丽丝成为统治者以后赋予他真正的自由。而南瓜头则需要找到有天赋的人类带到地狱,在爱丽丝的影响下步入深渊,成为一个强大无比的手下。
  在地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败萨曼,但人类这个夺天地造化的生物却是例外!只要是活人就有希望,只要是活人就有欲望,地狱岛的空气就是最好的催化养料,就算是没有约翰的死亡,穆童也会在久而久之的生活中,被环境影响变成一位真正的恶魔,爱丽丝的出现只不过是把这个结果提前一点罢了。
  “穆童,你不会死的,相信我,你会成为地狱新一任的统治者,我会成为你的妻子。”爱丽丝发出了自己的誓言,她不会让萨曼和南瓜头伤害穆童分毫,爱丽丝要让穆童真正掌握撒那特思的力量,永远的封印萨曼,成为新王!
  “我无意建立王朝,但你会成为的我的妻子,这是我答应你的。”
  这一刻,穆童没有了看见女孩的胆小懦弱,这一年匪夷所思的经历,让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飞速成长,他面对了死亡与恐惧,面对了嘲笑与谩骂,面对了悲伤与失去,父母和约翰的消失让穆童彻底对这个世界绝望了。还好有爱丽丝的出现,成为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给了穆童活下去的希望。不管爱丽丝是个什么样的恶魔,既然承诺给她,穆童就不会反悔!
  “穆童,拿起它,撒那特思将在你手中重现光辉!”听到穆童的承诺,爱丽丝打消了最后一丝权利争夺的向往,她现在有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就是帮助自己的男人!
  穆童不再犹豫,他把爱丽丝从怀中放下,伸手攥住了金色长棍。那依旧还滚烫的棍子在穆童手上烫出大片血泡,但穆童不为所动,一寸寸把这把大杀器在地上拔了出来!
  嗷嗷嗷~!
  棍子刚一离开地面,地面匍匐的恶鬼便发出震天嚎叫,响彻整个地狱岛上空!权利的象征,力量的象征!这是新王崛起的征兆,也是第二次推翻萨曼统治的开始!
  天空骤然变色,这一次比穆童邪化时来的更恐怖!铁块般的乌云像是个囚笼,如泰山压顶般铺天而下,阴沉的天空把地狱岛的景色融化,连成一体,白天的光明被彻底遮盖,这里只剩下黑暗!
  轰!!!
  一道强光划破天际,仿佛把天空撕裂!紧接着震人心魄的雷鸣声响起,凄厉的嘶吼从云层传来,这是上天的畏惧,宛若凿起战鼓,宣告战争降临!
  一道灰色的闪电骤然而至,直劈穆童手中金色棍子。金色长棍骤然变灰,棍身金色花纹在浓郁的灰色注入下扭曲变幻,隐藏在星云后的恶灵贪婪的啃食着棍子上的星云,像蝗虫过境一般消化眼前一切!金光渐淡,反之灰气大盛,此时盘踞在棍身的只剩恶灵!
  噌——!
  灰光在棍尖吐出,清脆的声音宛若出鞘的宝刀,光芒明灭的灰气凝固,化为两米长短的刀刃!刀刃之上,化成晶体的灰气散发出水波荡漾般的柔和光晕,宝石般精致的结构倒映着地狱的邪恶。灰芒吞吐,单单只是那份锋锐,便令穆童四周自行出现了大量的黑色飓风!
  这才是死神钩镰真正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撒那特思!
  从这一刻起,穆童才算真正有了可以和萨曼一较高下的手段,可笑的南瓜头再也不会成为穆童阻碍!在棍身盘踞的恶灵真的活了过来,不再只是武器上的浮雕,而是自行脱离,形成一个个恐怖的骷髅头般的虚幻形象,盘绕穆童身边。灰气流转间,彻底把穆童和爱丽丝的身影盖住,让远处偷窥的南瓜头再也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清除地上的恶鬼。”
  穆童向下方挥舞镰刀,只是简单一记横扫,周身围绕的恶灵便咆哮而出,直奔懒惰地狱还在跪伏的恶鬼而去!看似虚幻的恶灵如烟雾般缥缈,但每当穿过恶鬼的身体,便像从中引爆了炸弹一样,幽绿的血液和碎肉残肢纵横,这里成为一个新的屠宰场!这是穆童要报仇,毁了懒惰地狱只是第一步,这些恶鬼本不应该存在,人死灯灭,没有必要再成为萨曼的玩物!
  但穆童没有发现,在恶灵杀死第一个恶鬼的时候,他的双眼便蒙上一层阴沉的灰色,就连背后阿撒兹勒印记上的羊头骷髅,眼中都撒发出滔天凶光!
  “穆童,你清醒点,别被撒那特思控制,你要学会掌控它!”
  爱丽丝看见穆童一开始就大杀四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担心。死神钩镰哪有这么容易控制,稍有不慎就会沦为杀人机器,变成镰刀里面恶灵的一员!她扑到穆童身上,本就失血过多的身体几乎要在镰刀形成的风暴中被吹飞!
  爱丽丝抓住穆童的衣袖,冲着人类的脖子狠狠咬下去,尖锐的獠牙亮出,爱丽丝恶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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