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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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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合欢树本就是一棵极美的树。
  此时更是合欢花开的季节。
  花似绒球,清香袭人。
  叶如纤羽,秀美别致。
  这般美艳的树,种植在开阔的别院中,本该是一种雅致的景观。
  然而此刻的院中却是毫无雅致之感。
  粉凋绿零,别院的青石板上,落满了残缺的花叶。
  合欢树粗壮的枝干上,满是狰狞的剑痕。
  沈飞此刻正在庭院中练剑。
  他自然是用左臂在练。
  一个常年使用右臂练剑的人,骤然换做左臂使剑,是很难得心应手的。
  纵然是魏尘,他的左臂也只能舞出慢剑,双臂齐舞,更是极其消耗精神力的。
  沈飞此时的招式,已然毫无剑法可言。
  一招一式皆是破绽百出,这样的练剑之法,不仅杀不了人,更是容易伤到自己。
  照理说,一个一流高手,已然能够做到剑随身走,纵然换做左臂舞剑,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可若是一个心境紊乱的一流高手,使出这般不堪的剑术,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沈飞的表情异常恬淡,但谁都该看得出他内心的猛烈波动。
  他每一剑刺出,都是凶狠暴力,似要刺进仇人的胸膛。
  他每一剑划过,都是剑走偏锋,似要割破仇人的喉咙。
  “飞儿。”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进了沈飞的耳畔。
  “爹,你回来了。”沈飞收剑而立,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按理来说,冲自己的父亲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本是不难的。
  可沈飞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这并不是因为他心里对父亲有着恨意,只是单纯的笑不出来。
  断臂之后,他也曾尝试不去在意这样的伤疤。
  但当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剑都握不住的时候,他才明白那所谓的“不去在意”不过是自欺欺人。
  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突然变成了残废,那种心灵上的打击并不是轻意就能承受得了的。
  只要他一想起自己是个断臂之人,那种痛,那种恨,就会如决堤的洪水般,侵蚀着他的心。
  每当深夜时分躺在床榻之上,他都盼望着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祈祷着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又是那个健全的人。
  可一次次失望只会让他对那些痛与恨的感受更加深刻。
  使不了剑,自己还是沈家的少爷吗?
  不是!
  使不了剑,自己还能修炼烟雨剑法吗?
  不能!
  使不了剑,自己还配继承烟雨楼这般大家业吗?
  不配!
  这种种对自己的否定,早已让沈飞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而这一切都是拜一个人所赐。
  “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剑可以慢慢练。”沈云楼走到自己儿子的身旁,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听着父亲关怀的话语,沈飞真的想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谁说大丈夫就不能流泪。
  只是你没有经历过沈飞这般的绝望与无助。
  沈飞终究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
  他的眼眶有着微微的湿润,他轻轻地别过头去,道:“爹,我知道了。”
  “嗯。”沈云楼叹了口气,儿子的心性脆弱,他作为父亲,只有浓浓的心疼与关切。
  “这些日子外面不太平,你尽量不要出门。”沈云楼转身前还不忘叮嘱了一声。
  父子间本就不需要太多关切的话语,一次拍肩,一声叹气,心疼与关切便不言而喻。
  “爹。”沈飞突然叫住要走的沈云楼。
  “嗯?”沈云楼回转过身疑惑道。
  “没什么事,”沈飞笑道,“我就想问一下,杀害董伯父的凶手您查到了吗?”
  沈云楼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还没有,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了此事?”
  沈飞淡淡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魏尘贤弟应该不会是凶手的。”
  “他绝不是!”沈云楼目光有些复杂地凝视着沈飞。
  那目光中所夹杂的意味,却是让沈飞心头一颤,手中的剑再也握不住,落到地上“叮叮”作响。
  ————————
  苏州城一座幽静广袤的府宅中,郑天行依旧是一袭罗衫的打扮,陈如君与其并肩走在幽幽长廊中。
  在其身后,紧跟着四个黑衣人。
  “你现在已是过街老鼠,竟然还有雅致住在这苏州别院内。”陈如君一袭黑衣,手里握着一柄没有剑鞘的剑,此刻正冷笑地冲郑天行道。
  “陈兄,这灯下黑的道理,你是不会知道的。”郑天行洒然笑道。
  “哦?为何我就不该懂得这个道理?”陈如君皱眉问道,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柔。
  “因为你曾是个君子,从不属于黑暗,如何能够明白灯下黑的道理?”郑天行摊手反问道。
  陈如君撇了撇嘴,道:“你莫要忘了,我早已不是君子,现在的我,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
  郑天行哈哈大笑,道:“不错,你现在的确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不过……”
  他的音调拉得很长,却始终没有说出下文。
  陈如君似乎丝毫没有想知道的意思,他的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冷笑地望着郑天行:“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是不够深。”
  跟在身后的四名黑衣人心中早已有了讶异,这个近日才出现的“陈兄”,似乎大有来头,这些天来未有一次将堂主放在眼里。
  郑天行无趣地笑了笑,他不再卖关子了,道:“你黑得还不够彻底。”
  “如何才叫彻底?”陈如君似是来了兴趣。
  郑天行挥手遣退了四名黑衣人。
  “我需要你去做神刀堂的堂主。”郑天行的声音显得有些凝重。
  陈如君眉头微微皱起,淡淡开口:“原来近些时日在江湖中搅风搅雨的势力,幕后之人竟然是你。”
  “没错。”郑天行爽快地承认了。
  “我倒的确有些好奇了,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陈如君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天行。
  郑天行呵呵笑着,他轻轻地拍打着郑天行的肩膀:“江南这块富硕之地,已然被那两大顶尖势力占据多年,该是时候换个主人了。”
  “就凭你?”陈如君冷笑道。
  “就凭我。”郑天行笃定道。
  “你以为凭借着那点小算计就能让烟雨楼与七星堡死磕到底?”陈如君不屑道。
  郑天行目光望着长廊外的奇石,嘴角挂起一丝自信的笑容,道:“有的时候,阳谋要比阴谋实用得多。”
  “哦?”陈如君惊异道。
  “我这般不断地蚕食着烟雨楼在各大城中的势力,你说沈云楼会将这笔账算到谁的头上?”郑天行邪笑着开口问道。
  “那当然是算在你的头上。”陈如君不以为意道。
  “你错了!他沈云楼必然会去找杨林的麻烦。倘若烟雨楼不去与七星堡斗,等到他们只能龟缩在苏州城的时候,杨林定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将烟雨楼一举瓦解的机会。”沈云楼笑望着陈如君。
  “沈云楼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他不仅要杀我,更是要防着七星堡。我在暗中不断剿灭烟雨楼的势力,沈云楼只会给七星堡还以颜色,因为他绝不会坐视七星堡独大。”沈云楼的笑容愈来愈深沉:“况且,他们现在说不定还以为我在跟杨林演着苦肉计呢。”
  陈如君沉默了,两人缓缓走到廊道的尽头。
  “你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陈如君的目光有些低垂道。
  “因为我要将神刀堂交给你,你必须懂得这些尔虞我诈的东西。”郑天行正色道。
  “你觉得我行?”陈如君的语气显得有些平淡。
  “你行,你一定行。”郑天行笃定道。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陈如君突然冷笑道。
  “你当然有要帮我的理由。”郑天行道。
  “哦?虽然你帮过我,可我绝不会承这样的情。”陈如君捋了捋垂下的一缕发丝,侧头问道。
  郑天行摇了摇头,他突然笑得异常诡异,道:“因为你若想让我尝试失败的痛苦,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陈如君也笑了,笑得同样诡异,他的手指轻抚着自己那柄没有剑鞘的剑。
  “没准我现在就能让你倒在我的面前。”陈如君的声音似乎总是那么尖细而阴柔。
  “或许有机会,但我知道你绝不会那么做。”郑天行毫不介意地笑道。
  “你这次的理由又是什么?”陈如君食指与尾指上翘,拇指与中指摩挲着剑刃。
  “因为一个人若想摔得痛苦绝望,他必然是先立于高巅之上才行。”郑天行意味深长地望着陈如君。
  陈如君垂下手中的剑,笑了:“你虽不算很了解我,但这天底下你绝对算是最了解我的人了。”
  郑天行哈哈大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当然。”陈如君也同样哈哈大笑,只是那笑声,无论怎么去听,都是那么的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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