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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办公楼的最高的一层，一度中校翘着脚，上下抖动得很有节奏，半眯着眼休息。
旁边还是一个熟悉的老光头，瞥了一眼桌上已经半凉的茶水，一脸堆笑地看向一度中校：“大人，您不是说很快就会派海军去支援的吗？您这是在干嘛？”
“别急，等着。”一度摆了摆手。
“海贼都已经打到小镇里了，马上就会到达这里，一旦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形，我们会很被动的。”老光头真的是不懂这个海军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好好，让我先看看。”也不知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这样不闻不问的态度有些过分，一度的语气若有若无地软了下来，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望远镜。
他走到窗边，透过窗子向码头看去。
“现在还不行嘛，等着吧，等那些海贼团的团长和小镇里的守卫正面对战，陷入胶着状态后，海军就会出发。”
“守卫已经和武维社精英大战了一场，一触即溃。怎么正面作战？”
“放心吧，安排好了，会有人带领他们对抗海贼的。”一度将望远镜扔给了老光头。
老光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望远镜，有些诧异：“安排好了？”
“对。”一度勾起一丝笑意，又躺在沙发上，顺便拿起了一份最近的报纸。
老光头摩擦着手指，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
最终，脸上收敛了笑容，直至再也不见一丝笑意，他似乎懂了什么。
但是他不敢相信。
欲言又止，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了。
“你想说什么？”一度翻了一页报纸。
老光头抿了抿干裂的嘴，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猜想：“难道你现在是在诱捕那些海贼？”
“哟，没想到你竟然猜到了，不错，蛮聪明的。”一度直接点头承认了，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惊讶，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隐瞒，“你也知道，你们这一带的海贼特别多，而且又很能躲，只要听到一点海军出动的消息就会立刻藏起来，搞得我们也是很头大啊。所以这一次正好通过他们安插在小镇的探子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聚集于此，正好让我一网打尽。”
“你疯了，你这是在把我们小镇的居民当做诱饵？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啊。”老光头才发现眼前这个海军少校就是疯子，“无论如何，海贼袭击之后，海军和政府都会派专人了解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你以小镇为诱饵的事根本无法隐瞒，到时候违背了海军正义的你，觉得海军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吗？”
“对，我知道，所以我需要时节道森这个替罪羔羊啊。”
“时节道森？”
“没错。”一度的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将报纸平铺在桌子上，“我现在就可以把战后调查的结果告诉你，因为时节道森为一己私欲窜动武维社企图发动政变，给了海贼可乘之机，而我，一度中校即时察觉，避免了手下的海军被时节道森所屠戮，并且大败海贼，拯救整个小镇。而那十几个海贼团将会成为我晋升的政绩。”
“就在这里！”一度用力敲在报纸最上面的那个部分，那里是头条的位置，“标题就是‘一度中校平反小镇叛乱，解决困扰海军多年的海贼难题’。”
老光头被说愣了，他知道一度说的没错，一旦有了替罪羔羊，调查的过程就会草草了结，谁也没有必要为了得罪别人而增加自己的工作量，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会做。
至于民众嘛。
人们往往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谁真的在乎真相？
只是老光头有一点不懂，他尽量以一个相对比较平静的眼神看向一度：“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不用紧张，我根本就没有必要隐瞒，既然你猜到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一个人憋着多难受啊。”
“你不怕我将你的所作所为泄漏出去？”
“泄漏？泄漏给谁？海军还是报社。”一度的嘴角略带嘲讽，“我只是识破了时节道森的诡计没有中套，然后带领海军保护了小镇。除此之外，我做什么了？”
“可你现在坐视海贼屠杀，无动于衷。”
“我手下的海军还没醒呢，难道我一个人去对抗海贼？那只是愚蠢的勇气。”
“没醒？”
“嗯。”一度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子，“为了演的像一点，我没有告诉他们饭菜里有迷药，他们当然中招了。不过你放心，不会耽误正事的，解药已经由我们那位可爱的小镇救世主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服下。”
“所以你可以理解我现在正在努力地寻找解药，将来的报道上，可是会对我不抛弃不放弃找解药的这段着重描写的。”一度在沙发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顺便挥了挥手，那是示意老光头不要再站着了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再等等吧，这就像钓鱼，如果沉不住气半途而废的话，狡猾的海贼一定会逃跑的。那么这个小镇的那些人可就白死了哦。”
老光头沉默了。
国字脸上的络腮胡子还是那么有威严，只是再看不见见面时给人的那种正义气息。
同时，老光头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时节道森会阻止交接雪乃简一，知道海贼会趁着小镇内乱进攻。也就是说，在小镇里面一直以来都有你的人，是兰克伯特还是镇长？”
“其耳莱大人可不是一个什么所谓的镇长。”一度的脸上出现了像是信徒一般的狂热，“他的伟大又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明白的。”
“其耳莱大人？”老光头知道一度说的这句话指的是镇长，果然，镇长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回想镇长就任以来那些不同往任的行事方式，此刻都有了解释。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里，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老头子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东西。”老光头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活了这么多年，他知道一个道理，交易是建立在交易双方都是平等的地位上。
很显然，他并没有和一度中校平等的地位。
“是关于桂一的。”
一听到桂一这个名字，老光头的瞳孔下意识放大。
一度将已经凉了的茶倒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请原谅，我也是无意间听说桂一是你的孙子，并非我有意打听。”
“什么交易？”老光头沉声问道。
“你看看这个小镇，即使位于伟大航路，毫无特点的它也只是一处穷乡僻壤。如果你的孙子一直待在这里，未来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就是像你这样当一个副镇长。倒不如让我带着他参加海军，有我的照顾，他一定会有一个灿烂的前程，他的未来绝对会比在这个小镇里默默无闻要精彩的多。”
“那你要我做什么？”老光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意动。
“看住一个叫做拉奇的人，一旦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立刻向我汇报。”
老光头知道拉奇，桂一以前经常会带着警察部里的同事来家里聚餐，那个寸头倒是桂一那群同事里最惹人注目的。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拉奇是这个小镇的下一任镇长，你的副镇长身份将会让你成为最接近他的人。”
“他是下一任镇长？不可能！向来都是政府里派遣专人成为镇长、管理小镇，小镇的镇长不可能由小镇里的人来担任，政府不会放心的。”
“他就是我刚刚所说的小镇救世主，等他救了这个小镇就赢得了民心，而至于政府那边自然有其耳莱大人自然会为他摆平。”
“这么说来，你和拉奇都是镇长。。。其耳莱大人的手下，你又为什么要我盯着他？”
“因为我的主人喜欢养狗，而我，作为最忠心的那一条，我有义务确保别的狗也保持一颗忠心。”一度的表情很认真，“怎么样？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给我个回答吧。”
只是盯着一个人，便能换得血脉一个光明的未来。
即使有些不道义，可老光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他也知道一旦交易达成，他就是一度这边的人，桂一那个小子也会在一定意义上多了一个类似人质的身份。
可是那又怎么样？
老光头的脸上渐渐的，又堆满了笑容：“那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就交给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