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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个穿着普通、身材普通、长相也普通的中年人看起来是那种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三普男人，但林栋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即使换了具身体，对危险的直觉也早就深入灵魂，岂能觉察不出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尤其是杀气。
他可以断定，那个中年男人，手上沾过血，而且不少，身手也应该不俗。
不过远没达到他曾经的级别，要不然也不会掩藏不住自己的特殊，但对普通人来说，也算得上高手了。
可能有人会说，什么气息，什么杀气，那都是小说里杜撰出来的，是假的，但实际上，它确实存在。
譬如学生被老师注视会紧张，歹徒遇见警察会心虚，普通人跟大老板在一起会感到压抑……，这些大家所认为的气势、气场，就是气息的外放表现，更高级别的，就是收放自如了，只不过普通人无法察觉而已。
只是这种高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纯粹路过凑个热闹？
还是就奔着自己来的？
林栋觉得是后者，因为那个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他的身上。
“我现在的身份变了，不再是杀手，谁会派一名高手过来监视一个大学毕业生？”
林栋想到了贾大方，也想到了张大富，但很快就pass了，因为逼格不够。
突然，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浮现在他的脑海。
难道是她？
或者是因为她？
当然，也不排除是从前的林栋惹到了什么牛逼人，但几率很小。
不过不管是谁，抱着什么目的，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他，那就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了，监视也不行。
……
就在这时，一道甜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帅哥，你在看什么呢？”
林栋抬起头，便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个头大约一米六五、身材很苗条、脸蛋也算得上漂亮的女孩儿冲着自己笑。
他记得这个笑起来更好看的女孩儿。
之前在外头拿着自拍杆直播，应该是从事国内最近流行起来的一个新兴职业——主播。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高洁也没在意，平时对着手机直播自言自语惯了，早就达到了别人不说话自己也不会尴尬的境界，伸出手，大大方方道：“你好，我叫高洁，是中海大学外国语学院大三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帅哥兽医！”
林栋和她握了握手，很绅士地一触即分，没有留恋那只小手的柔软无骨，微微一笑，简练回道：“林栋！”
好酷！
高洁笑得更灿烂了，夸赞道：“你刚才在外面的表现实在是帅呆了，几句话就把那个坏人给降服了，厉害！”
林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小事而已，你进来不会就是为了夸我吧？”
高洁眨了眨眼：“不可以吗？”
这小妮子还挺俏皮，哪像那个叶晨星，刁蛮无理。
林栋很自然拿她跟叶晨星比较了，不禁莞尔：“那你继续夸吧！”
“刚才不是夸过了吗？”高洁笑嘻嘻道：“好啦，我是听同学说这里开了家很奇怪的宠物诊所，一时好奇，才过来的，正巧赶上刚才那一幕。说实话，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恐怕我就相信那个坏人的话，黑你一波了。忘记说了，我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播呢，刚才直播间的人数都快突破十万了，要是我说你的坏话，他们人肉你，到时候你可就惨喽！”
说到这儿，高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更显俏皮可爱。
林栋仍然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道：“清者自清，不是吗？”
高洁这回认真道：“不不不，现在可不是清者自清的年代了，舆论的威力是你想象不到的，现在的个人信息在网上都能搜到，一旦有人人肉你，故意抹黑你，只需要将你过去的一点点小事放大，就够你喝一壶的了，说是杀人于无形都不为过。”
林栋又不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当然知晓如今的网络暴力，调侃道：“那你还做直播？就不怕杀人于无形？”
“正因为这样，我才做直播啊！”高洁说着打开自己的手机，在林栋眼前晃了晃：“我的直播号名叫‘打假少女小洁洁’，直播内容主要就是揭露事实真相的，厉害吧？”
林栋瞅了一眼，还真是，下面签名是：维护世界和平的小姐姐。
得，又遇见个正义感满满的侠女！
林栋有些感慨，国内这是怎么了，现在长得好看的女生，都不爱美妆爱武装了吗？
“厉害是厉害，不过干这个可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仅危险性极高，而且很容易铸成大错，比如小崔和小方，就是这两个极端的代表，你一个小姑娘，可要注意。”
“说的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安啦，我明白你担心什么，我很聪明的，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高洁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旋即言归正传道：“我叫你林帅吧，就是林大帅哥的简称，林帅，我很好奇，你开的这家百兽馆，为什么价格定得那么贵？而且听说你刚从大学毕业，凭什么敢说自己是华夏顶级兽医？还有你墙上挂着的那两句口号，难道你真的什么病都能治？”
“谁规定刚毕业就不能成为顶级兽医了？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莫欺少年穷，不是吗？而且你最后一句话说得不对，我不是什么病都能治，而是针对动物，我什么病都能治。”林栋含笑道：“至于你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因为我的医术确实值那个价，只高不低。”
高洁就喜欢男人自信、狂傲不羁的样子，看向他的眼神愈发火热，追问道：“那你不怕价格太高，没人来吗？”
“不担心，酒香不怕巷子深嘛，而且不怕跟你说实话，赚谁的钱不是赚，那为什么不赚那些富人的钱呢？如果真有治不起的人来，我可能心情好，就免费了！”林栋耸了耸肩，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懒，怕价格太低，来的人太多，让我没享受生活的时间，那样的人生，多无趣啊！”
高洁细细咀嚼了他的这番话，很赞同地点点头，而后评价道：“林帅，你真是一个好人，是个懂生活的好人！”
林栋：“……”
他对这个妹子的逻辑很好奇，自己说的这些，她是怎么从中提炼出“好人”两个字来的？
是自己对好人的理解有误，还是她不明白好人的意思？
稀里糊涂被她发了一张好人卡，林栋表示很莫名其妙。
但高洁没觉得自己的判断有错，当然，她也不是给林栋发代表拒绝的好人卡。
她是真的认为林栋是个好人。
赚富人的钱，给穷人免费，在她看来正是劫富济贫的侠义表现。
而且林栋本身从事的这个职业，就是救死扶伤，虽然只针对动物，但他能刚毕业就自信自己是华夏顶级兽医，凡是动物的病，他都能治，不正说明他为了救治更多的动物，学习的这些年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吗？
要不然他怎么敢这么说？
拿什么这么说？
他说自己懒，想要享受生活，这在高洁看来完全是由于他之前为了钻研医术，生活太苦闷了的缘故，同时也代表了他的一种美好期许：如果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懒，去享受生活，不就意味着不再有那么多的动物承受病痛的折磨吗？
高洁此时看向林栋的目光温柔极了，布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这一刻的林栋，仿佛全身都沐浴着圣洁的光辉，简直不要太帅！
但若是让林栋知道她脑补出的这些，定会哭笑不得地告诉她：妹子，哥是真的懒，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真的想多了啊！
……
“林帅，你能不能把刚刚说过的话再重说一遍，我现在开直播，替你们百兽馆好好宣传宣传，我也想为医疗事业尽一份力！”高洁激动地说。
“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照相，也不想成为什么名人！”看见她那近乎哀求的眼神，林栋指着走过来的杨芳芳说道：“如果你真有这份心，那就采访她，她叫杨芳芳，是我们百兽馆的经理，她负责这里的一切事务。”
“小芳，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高洁，做直播的，想给咱们宣传宣传，你接待一下。”
“高洁，你把我刚才说的告诉小芳，换小芳来拍也一样。”
“这个小乌龟再不救就真的死了，我先进去救它，你们随意。”
交待完，林栋便拿起名为“小王爷”的小乌龟，走进了手术室，留下两个妹子呆愣当场。
自己什么时候成经理了？还直播，直播什么？
杨芳芳一副“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的懵逼脸。
我要直播的人是你哎，你把我甩给她干什么？
高洁则是一脸的幽怨，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那个……”
俩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开口，然后齐齐沉默。
气氛有点尴尬。
所幸高洁性格外向，率先打破沉默，大大方方自我介绍了一遍，然后把直播的事情告诉了杨芳芳。
一听自己要被几万人看着，杨芳芳怎么可能同意，但不知高洁怎么劝的，她最后红着脸同意了。
十几分钟后，俩人成了好朋友，当然，围绕的话题，理所当然的是林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