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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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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吟松一脚踢飞赫连城,跟着他一起冲进了内堂,将剑架在瘫倒在地的赫连城脖子上,怒声喝道:“赫连城,还我女儿命来!”
  赫连城咳咳两声,口中喘着粗气狞笑道:“你女儿?那我儿子的性命,我又找谁讨要去?”
  “自然是本姑娘!”随着一声娇喝,两名女子从门外一棵大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书房门口,“柳庄主,您还不杀了这恶人为妍妹报仇,还和他废什么话呢。”
  柳吟松急忙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绿衣女子,正抿着一张小嘴,两眼挤成了月牙,在朝自己微笑。
  “妍儿,你没死?”柳吟松激动万分,扔了手中长剑,走过去拉住女儿的手说道:“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爹爹听到你被人杀死了,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下去了。”
  柳妍轻轻地将头靠在他胸口,轻声说道:“爹爹,是女儿不好,让您担心了。”说到后面几个字,内心感情再难压抑,眼泪哗哗哗地掉落下来。
  慕君归在一旁笑道:“恭喜柳庄主父女重逢。”
  “哈哈哈”书房之内,赫连城捡起地上长剑,颤巍着站起身来,指着慕君归说道:“他们父女重逢,那我父子就活该天人两隔吗?”
  慕君归绕过柳吟松父女,走到赫连城剑前,双眼盯着他道:“我本不该插手你们之间的帮派之争,但你们父子用计在前,灭口在后。邢台会武,大庭广众之下仍不收手,这便是我杀他的理由。你若想报仇,不妨一试。”
  赫连城手中长剑颤抖不已,鲜血顺着剑锋滑落下来,他忽然发出一吼叫,握紧长剑往自己脖子一抹,一缕鲜血飞溅,他的身躯向后倒去,重重的压在椅子上,左手滑落茶桌之上,正好压在那本剑谱之上。
  慕君归看了他一眼,心中默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走过去拿起剑谱,交到柳妍手中,说道:“还是你自己教给你爹爹吧。”
  柳妍擦干眼泪,接过剑谱,上面尚有斑斑血迹。柳吟松拿过剑谱笑道:“慕姑娘当是清楚此中缘由,如今四娘已逝,这本剑谱就该随他而去,万梅山庄就只有一套剑法。”言罢,手上劲力一吐,剑谱顿时化为齑粉,飘然洒落。
  柳妍虽是不忍,但见爹爹言语坚决,面色凝重,也只能看着这本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剑谱化为飞灰,湮没在尘埃里。
  院门外传来一阵巡逻的脚步声,三人互看一眼,齐齐展开轻功,跃上屋顶。
  城主府内顿时乱成一片,赫连城被杀的消息迅速地传播开来,四派之间的矛盾全面爆发,虽然有天涯海阁的高手加以控制,但也难以压制如此多的冲突。
  朱堤城内,大街小巷随处可闻刀剑之声,随处可见斑斑血迹。
  三人来到一处巷尾,慕君归忽然停住脚步,挽起柳妍的手说道:“妍妹,你和柳庄主速速离开朱堤城,否则晚点天涯海阁的人马一到,怕是想走也来不及了。”
  柳吟松说道:“慕姑娘难道还要待在城里?”
  柳妍亦说道:“姐姐伤势也还未痊愈,不如随我们一起回万梅山庄,等到伤好之后,再来找那位公子也不迟。”
  慕君归正欲说话,忽见前方有两群人正在厮杀,而周围百姓,已有几人被刀剑无辜砍伤,血流不止。她心中一时不忍,运起轻功就冲了上去。
  弹指档开飞向一位妇人手臂的一刀,并一脚踢开一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木盖,救下了被木盖差点砸中头的小女孩。妇人抱着小女孩道了声谢,连忙往一旁跑去,而那两群人早已相互追杀着不知去向。
  慕君归上前扶起一位老伯,他的右肩被剑锋划过,有一个长约五寸的口子。她从地上捡起一块黑布,撕扯出一条布料,帮他包扎了一番。老人连连道谢,直道是菩萨下凡。
  慕君归对他说道:“老人家还是赶快去看大夫,以免伤口感染。”
  柳吟松父女俩走了过来,看着慕君归一脸失落的样子,柳吟松叹口气道:“慕姑娘不必伤感,江湖厮杀常有的事。如今时局动荡,人人皆有戾气,强者有强者之争,弱者也有弱者之争,大争之世,流血亦不足为奇。”
  慕君归望着前方巷道,断臂残肢血迹斑斑,木板竹棒砖石瓦砾乱成一团,刚还一片生机人声鼎沸,不过片刻,就已成一条人人避之不及的空巷。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争斗?”慕君归黯然说道。
  柳吟松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得沉默。片刻后,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周围看了看,对慕君归说道:“慕姑娘,此处有我一位故交,如今城中混乱,我们还是先去他那里避一避,等局势稳定,在图出城。”
  慕君归心中想着刚才的问题,木讷的点了点头,便跟着柳吟松一起转进了几条巷子,在一座老宅前停了下来,门匾上写着大大的两个纂字:宋府。
  柳吟松上前敲了敲门,门从里面被打了开来,露出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说道:“几位找谁?我家老爷今日不方便会客。”
  柳吟松道:“麻烦告诉你家老爷,柳吟松来此,望乞一见。”
  那家丁关上了门,便去通报。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他依旧探出一个脑袋,笑道:“三位跟我来。”
  三人随他进了院子,被径直领到一处厅堂前。那家丁说道:“老爷说了,柳庄主可自行进去,不必通报。”
  柳吟松对二女说道:“两位也请一并随我进去,待我引荐。”
  柳吟松一进屋子就朗声笑到:“宋长老多年不见,身体安好。”
  宋宪站起身来,右手指着他说道:“这小子以前在我天剑峰学艺,可机灵了,他天赋奇高,年轻时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剑客。来,小子,让老夫瞧瞧,这么多年躲在梅花坞里,有没有把你变成个香饽饽?”
  柳吟松忙笑道:“您老还是没变,当年承蒙宋老照顾,柳吟松感激不尽。不知这几位朋友是?”
  张劲松站起身来,浮尘往肩上一搭,说道:“贫道飞仙阁阁主张劲松,素问万梅山庄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失敬,失敬。”
  柳吟松听到飞仙阁三字,当即陪笑道:“柳某微末伎俩,怎敢与玄门正宗相提并论。道长当年北上除魔,长白山大战北域七魔,侠名远播,实乃我辈楷模。”
  宋宪又将一旁的空相,空劫介绍给他,柳吟松心中已有猜测,忙与两位大师见礼,那空相和尚说道:“柳施主园中梅花乃我师最爱,他常言能培育出如此出尘之花者,其身已具佛性,看来吾师诚不欺我。”
  一旁的挎剑少年站起身来,走到柳吟松身前说道:“在下华山大师兄,暂无称号钟鸣远。”柳妍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一想到有这么多武林前辈在场,立刻又把笑憋了回去。
  那少年见状,移到她面前说道:“明明有两位大美人站在眼前却视而不见,罪过罪过,敢问姑娘芳名?”
  柳妍知道华山派乃是江湖第一剑派,教中高手如云。此人年纪轻轻,竟然敢自称华山大师兄,只道他是登徒好色之辈,遂冷冷说道:“柳庄主是我爹爹,想知道我的名字,你去问他吧。”
  柳吟松听罢,连忙对钟鸣远笑道:“钟少侠勿怪,小女单名一个妍字,甚少走动江湖,不懂什么规矩,还请见谅。”
  揽云霄实在看不下去,一拍桌子喝道:“华山派尽教出这些衣冠禽兽吗?”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俱是一愣,揽云霄这才发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纵是他的师傅,也不敢当着玄宗,玉佛寺的面来指责华山派。
  一时之间,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保持着愤怒的姿势盯着钟鸣远。
  “说不得要和他比试一场,看来只能认个栽,故意被他教训一顿了。”他内心如此想着,脸上表情却也放松了下来。
  钟鸣远就像没听到他的话般,面色庄中,目光恳切,对着另一名白衣女子拱手说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揽云霄重重的坐回椅子上,舒了口气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白衣女子微笑道:“区区慕君归,钟少侠大名,如雷贯耳,家兄常在耳边提及,今日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钟鸣远目光之中忽起一份敬重之色:“彼此彼此,九寨惊鸿果非浪得虚名。”
  其他人也都听到二人谈话,钟鸣远有何大名,众人虽是不知,但幕君归之名,江湖上却是有口皆碑。
  张劲松起身说道:“原来姑娘便是侠圣传人,失敬。”
  慕君归回礼道:“前被缪赞,晚辈初出茅庐,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指点。”
  宋宪心中喜道:如此一来,今夜一战,胜算又增添不少。
  他遂将众人谋划之事,告诉柳吟松等人。柳吟松听罢,想起当年天剑峰授业之恩,培育之情,遂道:“我自幼得天剑峰抚养长大,如今天剑峰有难,柳某义不容辞。”
  慕君归亦说道:“百里惊涛杀我几位师叔,此番正好了结九寨恩怨,我便随你们去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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