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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初心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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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君归赶到城下时,正看到两名士兵将乔羽的尸体用绳子吊着挂在了八丈高的城墙上。她一路厮杀,几经奔波,此时体力也已达到了极限。看到乔羽的尸体时,她的大脑一阵嗡鸣,瞬间失去了意识,身子蓬的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摔落的疼痛感让她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拨开遮挡在眼前的头发,看向乔羽尸体旁悬挂的三具尸体,她的胸中仿佛有一座燃烧的火炉,火焰从她的双眼中喷射而出。她所修炼的功法“明镜止水”感受到了这股非比寻常的怒火,顿时在她体内生成了一股平静而安详的气流,顺着丹田慢慢的汇聚于气海。
  “这不是司徒公子想要请进府中供养起来的美人吗,怎么弄成了这样啊?”赫连缺站在城墙上,望着一身血污,满脸风尘的慕君归说道:“我正愁没有什么见面礼送给天涯海阁,没想到你倒是送上门来了。听说慕姑娘杀了魂座恶来,不知道落在他们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呢。”
  慕君归气息已经平复,但心中那份担心却让她更加焦虑。她大声问道:“柳妍可在你手上?”
  赫连缺叫人将柳妍拉了过来,她好像昏了过去,只露出了上半身,半张脸也被头发遮盖了起来。赫连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对慕君归说道:“你想让我放了她吗?那你就老老实实的让我绑上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慕君归正想和柳妍说话,她却已经被人拖了下去。
  “好,你只要放她出城,我便让你绑起来。”
  这时城门慢慢打开,从中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竟是石刚。石刚带着两名血剑门弟子走到慕君归面前,脸上略显尴尬,低声说道:“慕姑娘,我也是身不由己,他们拿了我的家人威胁,现在整个朱堤城,都被血剑门控制了,你还是不要再抵抗了吧。”
  慕君归脸色冰冷异常,她绝不会相信赫连缺说的话,但是现在也唯有按她说的去做。她将双手交叉背于身后,血剑门的两名弟子立刻将剑一左一右搭在了她的脖子之上。石刚这才绕到他背后,用绳索捆缚住她的双手。
  慕君归对着赫连缺说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现在快放了妍妹。”
  赫连缺内心一阵狂喜:柳妍那个贱人,本来她是想要一剑杀了她的。不料被南门的守将拦住,告诉他一早在城门下发生的事情,赫连缺听他讲到司徒剑南称呼那个女子为慕姑娘,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要用柳妍作为人质,逼其就范。不料柳妍听到两人对话,竟然不要命的一头撞上了他的剑锋。不过她肯定想不到,即使她死了,还不是照样被我利用。
  他用手指向慕君归笑道:“我说话可是讲信用的,我这就让她出城。”两名手下闻言,立刻抓着柳妍的胳膊,将她拖到城墙边,奋起力气,从城墙上面抛了出去。
  慕君归身上寒气爆发,三人立时被他轰出数丈。她身如流水,双手瞬间从绳索中脱了出来,朝着柳妍坠落的轨迹冲了过去。她凌空接住了柳妍的身体,脚尖轻轻着地,膝盖微曲,让她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
  “放箭,射死他们。”赫连缺大叫一声,城上守卫立时拉弓搭箭,对着二人方向,射出大量箭矢。
  慕君归伸出右手,掌击虚空,一股擎天罡气自她掌心冲天而起,漫天箭雨顿时化为齑粉。
  空气瞬间变得冰冷,极寒之气笼罩方圆数丈,慕君归看着柳妍苍白的脸庞,帮她擦去嘴角沁出的血迹,她的泪水落在柳妍的胸口之上,融进了那一抹嫣红。
  “妍妹,我如果听你的话,当时就去找他们父子帮你要回剑谱,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她站起身来,望向高耸的城墙,喃喃说道:“第二次,我告诉自己,绝不能对他们手软,可是我还是没能做到。”
  慕君归一掌击碎了城门,将一干守卫震翻在地。赫连缺已在血剑门的护卫下,下了城楼,沿着南大街仓皇逃窜,眼看白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却看到前面正有两人走了过来。赫连缺连忙喊道:“爹爹救我”只觉背后一道冰寒之气袭来,整个人被掌气击向了地面,在地上滑行了三丈多远,才被一道迎面而来的气劲阻了下来。
  赫连城连忙奔至儿子身边,想去伸手扶他起来,一摸之下才发现他浑身骨骼尽碎,已如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口中兀自吐着血沫,微弱的说道:慕...君归...
  “想不到在此地,竟然能遇到侠圣传人。”刚才发招挡住赫连缺的白衣男子淡淡说道。
  与赫连城一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仙宇渺无踪。他本就不喜欢热闹,此番会过天剑峰,便打算离开朱堤城。而赫连城也正好想看看儿子将三派之人处理的如何了,便随他一起来到南门,正好遇到了儿子赫连缺被击杀的一幕。
  赫连城咬碎钢牙,腥红着双目,顺手拿起儿子赫连缺掉在身旁的长剑,指着白衣女子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杀我儿?”
  慕君归更不答话,只是望着她手中长剑。左手中寒冰罡劲突然发出一掌,赫连城一时不察,被一掌击中右臂,手中长剑脱手而出,慕君归欺身而上,握住长剑天蓝色的剑柄,脚下一挑,将掉在地上的剑鞘纳入手中。
  她的身形极快,如曲阜流水,飘逸无踪,长剑刚一到手,一招“明月清风”立时使出,人如一道清寒月光般,刺向赫连城。赫连城被他一掌击飞,身形尚在半空,二人实力天壤之别,别说是他此刻无从应招,即使他使出全力,此招之下,亦是有死无生。
  忽然一道剑气从旁扫过,慕君归剑锋一转,迎向剑气,身体在空中一个后翻,退后三丈。
  “不愧是能够击杀恶来的高手,就让渺无踪,一会侠圣绝学。”
  慕君归手握夜雨,目光扫向白衣男子。只见他白衣若雪,不染纤尘,如剑中谪仙,俊逸非凡。仙宇之名,她并非第一次听说。十五年前,九寨一战,正是渺无踪与天涯海阁副阁主一起合战白云飞,若非有人相救,白云飞则必败无疑。
  侠圣战后曾言:“十年之内,此人武学必不下于我。”
  慕君归心知对手非同小可,适才一剑,自己虽只使出三分力道,但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一道剑气化解。这等修为,已是她生平仅遇。
  夜雨光华闪耀,慕君归如青松挺立,自然之气氤氲天降,剑锋之上,水波流淌,倒影一轮明月。剑入自然之境,化身天籁之像,慕君归剑锋水汽凝聚,“松风水月”名招再现。
  仙宇目中含笑,出口赞道:“法天地之浩渺,晓松月之无疆。天剑峰剑法自然之招,竟能与你如此契合,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仙宇步伐轻盈,剑影如鹊桥飞纵,似真似幻,正是击败上官云之招“剑法——无明”
  两人剑锋相抵,街上景物瞬间被剑气割裂。二人双剑交缠,转眼已过数招,仙宇剑法发自随心,无可名状,无迹可寻,又无常规,已到剑之绝境。慕君归所习剑法,虽也上乘,但创招之人天资所限,若非她资质奇佳,又习有绝顶功法,以侠圣绝学“冰光水凝绝”融合剑招,此刻恐怕早已招架不住。
  慕君归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被仙宇挥出一剑逼退半步,她自知剑法难以取胜,索性将夜雨收了起来。对渺无踪说道:“慕君归乃是侠圣传人,今日一战,怎可不让前辈一见家师绝学。”
  “冰光水凝诀”乃是侠圣成名绝艺,这套掌法共有九式,由阴入阳,以水至柔,而克刚之强。修习这套掌法,需配以“明镜止水”心法,心法大成,则掌劲可有冰封凝万里,霜寒冻九霄之势,实乃夺天地造化之绝学。她之前所使“雪拥蓝关”“冰冻三尺”“冰峰玉指”皆是这套掌法前三式。
  只见慕君归双掌自胸前缓缓划开,所经之处,空气泛起涟漪,向周围不断扩散。她脚下猛一用力,双手带着这股飓风之劲直上九天云霄,无边风云聚散,顷刻间在她周围形成一道道巨大风刃,慕君归气海归一,玄水之精,沛然而出,一道九天银河出现半空,双掌之上,风生旋绕,正是冰光水凝诀第六式“风生水起”,慕君归轻喝一声,御风刃,驾洪流,一掌劈空而下。
  仙宇轻笑一声“来得好”,一剑随风而起,不着边际,不落一招,却是千招万式归一剑,一剑瞬化千万招。绝逸之姿,扶摇而上,一剑过境,风停雨止。剑气直入掌中,慕君归顿时受创,浑身犹如被十几把剑同时击中,血溅如雨,被击飞数丈。
  此时她无论精神还是肉体皆已达极限,真气溃散,难以凝聚,浑身上下,犹如血人一般,只是靠着一口气勉强站立。仙宇缓步走来,长剑指向慕君归:“可叹今后武林,又要痛失一部绝学。”剑锋荡起一道白芒,直取慕君归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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