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一万五千美金，可以算是陆召拿到的启动资金，在美国这些钱开个期指账户都算做梦，不过陆召凭借前世掌握的知识，还是可以做到钱生钱的。
　　答案就是：外汇！
　　华裔司机停车后，看向后座：“小兄弟，到了！华尔街就在前面，这个时间段升起路卡，不准外面车辆通行，你们得自己进去走一段了。”
　　“刷卡吧。”陆召挡住毛文飞伸出的两张美钞，说道：“现金有用，能多一分是一分。”
　　两人走进一家快餐店吃完饭后出来，毛文飞捏着鼻子道：“我还以为美国真的很漂亮呢，原来这里的马路也到处开裂，尼玛下水道孔大清早的就恶臭无比。”
　　“都是电视剧看多了，你是没去过韩国，那里更夸张，除了城市中央CBD，其他地方都是城乡结合部。”凭着久远的记忆，华尔街位于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的一条大街道，只是一个宽仅为十米多的街道，在高楼紧密的遮挡下显得狭窄而短。
　　走到一栋大楼前，陆召用颇为标准的英语询问一位黑人保安，对方没有想象的狗眼看人低，而是指了指后面道：“你说的那里应该是雷曼兄弟公司办事处的内部停车位。”
　　陆召点了点头，原来赵清宣依偎着的那个男人是雷曼公司的，上一世就在这里看到他驾驶着法拉利跑车与赵清宣离开。
　　而雷曼公司也在08年的金融海啸里破产，再后来没有听到过赵清宣的消息，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就连她的父母也不知道为何离开这座城市。所以总是悔恨自己那一天没有问清楚就离开，再后来分手后的第三年突然接到赵清宣的一个电话，受到失去朋友打击的陆召一句“我不认识你”挂断了电话。
　　再结合今生的答案，也许她因为男友公司倒闭受到了牵连，甚至有更坏的结果……
　　想着上一世还一直偷偷留在身边的照片，而现在就在钱包里的那张合照。陆召想起这是《致青春》电影的台词，就是张开在阮管的墓前的告白：
　　“没有人知道我依然爱着你，我怀揣着对你的爱就像怀揣着脏物的窃贼从来不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的确是他上一世最爱的女人。
　　然而，那又怎样？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她！
　　钱包里两人甜蜜的合照拿出，对准垃圾桶方向手腕打出一个飞旋。
　　今生的陆召决定直接面对，而不是默不作声的落荒而逃，至少给上辈子的遗憾一个明确的结束。
　　“呀！”女人的惊叫声传来，长发干练的扎成一个马尾，笔直精致的女式西装。她转头怒目而视，脖颈处被照片打出一丝红痕，她捡起照片，用英文道：“这位先生，你知道乱丢东西是不对的吗？而且你的危险行为差点伤到我。”
　　“我很抱歉……”陆召尴尬苦笑，刚装个逼就被打脸，这是要崩的节奏吗？
　　毛文飞却上前一步，用蹩脚的英文说道：“真的很抱歉，他刚刚失去了女朋友。我叫杰克，能认识一下吗？”
　　马尾女人摇了摇头迈着快步离开，在某个路口，好奇的拿起照片看了看，随即走向了高盛公司所在的大楼。
　　陆召无语的看着毛文飞：“我觉得你英文说话的水平就像初中生，说什么失去，不知道以为我死了女朋友。”
　　毛文飞一脸陶醉：“重点不是这个，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可惜在美国的第一次撩妹失败！早知道说汉语，她肯定会中文，本来以为杰克这个名字会引起对方浪漫的遐想。”
　　陆召倒是没有注意对方想象，当时感觉自己羞耻度爆表，哪有功夫和人家对视，不过他忽然一脸不良的看着毛文飞：“老毛，你知不知道，在外国，像杰克，露西，莉莉，约翰这样的名字现在都显得很老土。就像我们国内，还有的人叫翠花，小芳，铁柱。”
　　毛文飞拖着行李甩了甩手道：“我说陆少啊，我怎么感觉你的口语来美国之后标准很多？”
　　陆召帮忙接过行李，轮流拉一段路：“英文嘛，我私底下有练过，你干嘛叫我陆少？”
　　毛文飞抖了抖眉毛：“你知不知道，国内好多富二代都在美国很受欢迎，我这么叫你，是给你创造机会。”
　　陆召一只手拍了下毛文飞肩膀道：“谢了兄弟，我欠你的！”
　　“少恶心人了，现在去哪？”
　　陆召自信道：“先去花旗银行开个户头。”
　　一个小时后，一辆法拉利超跑驶入雷曼公司地下停车场，车子停好后，主驾驶位的华裔混血一脸严肃的道：
　　“今天有一笔大生意，司徒家的嫡女会把自己的那份资产用来投资股票衍生产品，但是高盛也在竞争这个客户。我们高层一向把自己视为高盛的头号竞争对手，这一次势在必得！”
　　赵清宣忽然有点紧张，看着男子深邃的眼睛，成熟而严谨气质，让她感到“安迪，那我……”
　　“时间还早，对方应该还在高盛，下一站来这里，这是我们的优势。克里斯汀，自信点，做好自己！你还年轻，可以在旁边看着学习，你很有天赋，我安迪.潘的女人也一定要是金融领域的天才。”
　　赵清宣收起自己的情绪，跟在安迪身后，仿佛迈出的步伐都有力而自信。在这几天的实习中，她自觉已经适应了华尔街快节奏的生活，这里是世界金融中心的中心，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天之骄子。
　　电梯大门打开瞬间，赵清宣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一份文件上签字，白色T恤，清新短发。陆召！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召签字完毕，对着左边的褐发白人一个礼貌的握手，对方职业化的点头：“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陆召看了看手表：“门罗先生，我想借用这里的电脑做几笔交易可以吗？”
　　门罗考虑了一下道：“今天是周一，恐怕来现场操作的客户会很多，除非您是我们的vip客户或者资金投入200万美金以上。”
　　“怎么了，克里斯汀？”安迪没有听到高跟鞋的脚步声，回头看见赵清宣盯着前台一高一矮两个华裔看，又用探寻的表情问道：“他们你同学吗？”
　　陆召忽然转身，就这么不闪不避的看着赵清宣，直到看的对方左右手指搅在一起，轻咬唇角。
　　赵清宣深吸一口气，把视线坚定的转向安迪.潘，轻声道：“这是我中国前男友，昨天中午我和他提出了分手，今天出现在了这里。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在哪里实习。”
　　安迪.潘表情没有波澜，用英文问道：“需要我回避吗，或者…交给我来处理？”
　　“安迪，给我几分钟好吗？”赵清宣摇了摇头，至少在她心中，我不想结束的如此不体面，一切都没有见不得光的，自己已经他分手了，仅此而已。
　　赵清宣上前几步停下，保持着标准社交距离：“陆召，离开这里好吗，非要如此难堪吗？我们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幼稚的高中生，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陆召依然站的笔直，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轻声道：“我来这里，一半是为了兄弟，一半为了自己。就算到了今天，听到你亲口跟我说，我也没有恨你。
　　只不过，对你，还没有好好说再见。
　　感谢你陪伴我渡过青涩时光，留下美好回忆。
　　此别敬你，岁月无波澜。
　　敬我余生，不为你悲欢。”
　　“谢谢……”赵清宣嘴唇颤抖，莫名的很不舒服。满脑子都是曾经的回忆，那个两年同桌三年感情的初恋，就此告别一场青春。曾经以为深信不疑的感情被看作幼稚，如今以为幼稚的，偏偏发现刻在心里的某个地方，难以抹去。
　　这根本不像那个家伙能说出来的话，难道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陆召？
　　忽然想起母亲劝自己的那句话：“某些时候，年轻本身就是错，因为你永远选不到对的人。”
　　赵清宣嘴唇轻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看到安迪潘的眼神暗示，回头之间看到安全出口居然站了三个人，由一位干练女子领头。
　　这时，安迪的手突然有力搭在陆召肩膀上：“我的下属门罗告诉我，你们想要借用一下这里的交易平台。作为克里斯汀的男友，我正好有权限，可以给你们一间单独vip室。很抱歉，我们还有客户要接待。”
　　接下来，安迪来到那个黑西服女子身前伸手：“司徒小姐，怠慢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走楼梯上来。”
　　司徒静居然看了一眼陆召，又看了看赵清宣，这才开口：“没关系，只是没想到电梯太挤，我不习惯等人，更不喜欢迟到。索性楼层也不高，权当健身。”
　　“请跟我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最新的单独投资计划的PPT，随时可以展示。”安迪礼貌微笑，带领着三人走入公司，作为实习助理的赵清宣早已进去和其他人准备一切。
　　“二位，经理还有重要事情，我带你们去Vip室。”客户经理门罗听不懂之前的几句中文交流，股票衍生品部门的主管虽然和外汇部没有关系，但是在等级上有天然的压制，安迪更是纽约分布副总的有力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