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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弱冠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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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帝京,大兴城。
  贾泊然看着庭院当中的花圃有些叹气,盛开的花花草草铺满了整个庭院;淡黄色的月季四处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例行拜见母亲后,果然还是得到了沉默的回复;自从自己13岁以后,每年的今天,母亲的生辰,他总是要问一个同样的问题,连续问了7年。
  母亲喜爱清净,每天主要的时间都是在伺候这些花草,尤爱月季,更爱黄色的月季,对自己的感情不咸不淡,不远不近。
  仿佛这儿子女儿,也没这些月季来的重要,惯常的也就是叮嘱他注意冷热或是饮食,其他便是一句也不愿多说了。
  每年月季花开始盛开的时候,也预示着日子要渐渐热起来,对于弱冠之年的贾泊然来说又到走马斗狗,野外狩猎的好日子了。
  作为勋二代的他来说,没有太多什么好烦恼的事情。
  本朝建立已逾三十年,总的来说,朝局稳定,百姓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太祖皇帝江山坐了二十来年就仙游了,现在的皇帝是太祖皇帝的第三子原晋王嘉诚。
  父亲和晋王算是发小,站队站的好不如站的巧,晋王上位后,五年时间,伯爵就变成了世袭的侯爵,公爵怕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自己家也算是顶级的勋贵。
  虽然当今的皇上算不上是位明主,但是从小就参加推翻前朝战争的他来说,孰对孰错,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对皇帝来说治理天下虽然没有后宫的美人重要,但是重用文臣,收拢兵权这个基本道理他还是很懂的。
  自己的老子当然很清楚这位发小的心思,早早的就交了手上其实也不算多的兵权,本来想下半辈子就混吃等死,但是因为过于残酷的争霸天下的战争和继位之争,今上就没几个活着的兄弟姊妹,重用发小反而成了最优的选择。
  “大哥,你去看过母亲了”一个爽朗的女声由远及近,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带着几分散漫,气质高雅出尘的高挑女子出现在月门之后,是自己的同产胞妹贾嫣然。
  因为母亲不喜子女太靠近身前,比自己小了五岁的胞妹,从小就和自己非常亲近,稍微大点就经常女扮男装一起出门玩耍,加上身材在女子中尤为高挑,一直也无人看破。
  “怎么,玉笛又出去采药了,这几日都没看见她”
  “嗯,她又去鼓捣她的药方去了,带了四个仆人和白玉儿去石峡沟了,说是那里远一些,少有人来人往,容易采到好药,这丫头也真是的,要什么药随便去买就好了,偏是喜欢自己去采”
  “大哥是准备去哪里玩耍,带小妹一起,好不好,我都在家憋了好久了,玉笛又不在,婉儿去她舅舅家了,一个人实在是没意思”
  “师兄前几日不是帮你在大明宫内捉了一只白色的母御猫儿吗,你好好照顾它就好了,师兄说了,你日见长大,又姿色窈窕,容貌太过出众,不易过多出门,等成婚以后,你爱怎么出去玩都行”
  “师兄也真是的,小芋圆儿还是只奶猫也被他逮来,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也不和我玩耍,这会子怕是又躲在房中角落呼呼大睡了,早上梅朵喂给它吃了饭就没见着了”
  “说是要从小养大会比较亲,而且也是怕这猫伤着你,记得要按师兄说的定期给它剪指甲来的”贾泊然叮嘱道。
  “你们总是吓唬我,我虽长在深闺之中,但是也知道今上虽说是有好色之名,但是他这个人到底还是有底线的,我父是他发小,而今又是千牛卫大将军;况且我虽然容色尚过得去,但是身高较高,怕是今上见了也未必欢喜,最多我画了妆出门便更加妥当”贾嫣然娇憨的道。
  “我看你还是多和婉儿多多练习弹琴的好,君子有六艺,女孩子也该学些琴棋书画,也怪我从小带着你憨吃憨玩,梁大哥也尽宠你,学了这么些年,你也就是书画略略过得去,琴棋都是不成,偏是喜欢骑马射箭”贾泊然摇摇头,他拿这个宝贝妹妹也没什么办法。
  “出去玩的事情另说,你去看母亲吧,今天是母亲生辰,你务必陪着用了午饭再回,母亲虽是不喜与人亲近,对你还是颇为喜爱的,你就多陪陪她”贾泊然有些叹气。
  “那我先过去了,大哥你记得如果出去玩,定要带上我,尤其去东郊打猎,一定记得喊我,顺便还可以带上三弟四弟,省的他们被五弟这个小学究都教傻了,我们武勋人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贾嫣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带着四个丫头转身进了母亲的居所。
  站在湖边整理一下思绪,贾泊然还是决定先按梁大哥的嘱托多锻炼会身体,再去看看祖母可好,然后再出门和几个狐朋狗友例行闲逛。
  沿着湖又小跑三圈,觉得今天也差不多了,其实作为武勋人家,他自认也算的上勤勉,每天早上起来先要练武,射箭。
  早上吃了早饭以后休息一会以后还会按照梁大哥嘱托做体操,跑步,虽然第一次见到梁大哥的时候才12岁,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么多年做下来,效果还是很明显。
  自己和妹妹以及几个兄弟,堂兄堂妹都格外的健康,哪怕不喜习武的二伯家的婉儿以及五弟纯然在这么多年的坚持每天体操,跑步下来,身体也是非常的不错;尤其是家里最为宝贝的几个女孩子明显比同年的女子高出一截,都是身材窈窕,容貌出众。
  “大哥,大哥,长兄”3个弟弟对他拱手道,3人也锻炼完成,背着书包准备去自家的私塾上早课,其中较大的两个是自己的庶弟,还有一个稍微年纪小的是自己二伯的唯一的儿子纯然。
  “好,好,你们要好好和公孙师傅学,和五弟一样勤勉读书,别一天到晚就知道骑马射箭,本朝现在是文人当道了,明白了吗”贾泊然一本正经的教育起两个弟弟,顺便日常夸一下乖巧的五弟。
  “知道了”双胞胎拉着五弟纯然就往前跑,很显然是完全没听进去,还是在书堂睡觉舒服些。
  因为母亲性格太过孤傲,在祖母的多次坚持下,最后给父亲娶来一个贵妾,家里是大商人,富贵非常,这个姨娘算不上多漂亮,但是主持家里家外的事务确实是一把好手。
  对自己和妹妹也非常不错,后来生了双胞胎,就是现在的三弟四弟,可能因为一直没有女儿,对嫣然确实是疼在骨子里。
  祖母是个明白人,家里总是要人主持的,父亲作为禁卫军的统领之一,长期宿卫大明宫,母亲从来不管里外家事,帮父亲讨一个地位不高的商人之女是再合适也没有的选择了。
  家里算不上一团和气,二伯娘总是想和姨娘争夺主持中馈的权利,两个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出生前朝地方贵族家庭的二伯娘是肯定不喜欢这个姨娘的,至于祖母更多的是放纵,他只关心家里大房二房的子嗣,这些年甚至对素来风流潇洒的二伯也基本不管了。
  想想奇葩二伯,贾泊然也很是心累。
  这个二伯最好游山玩水,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大夏王朝所辖地域,就没他没去过的地方,从弱冠之年,玩到现在的年将不惑,要不也不至于就生出一儿一女
  自从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业后,更是玩的痴狂了,和自己好基友基本每年在家也就是个把月,甚至做到过一玩玩两年不回家的疯狂之旅。
  二伯娘见和夫君琴瑟和谐无望,就把全部精力放在教育儿女,以及和姨娘争夺管家的权利上来了,目前两人各自掌握了一半的大权,可以说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但是在教育孩子这点上,已经完胜,双胞胎淘气捣乱,可以说大恶不作,小恶不断,反观五弟和二妹那就是未来的希望之星。
  又想了想自己,贾泊然觉得成竹在胸。
  首先不管成婚与否,玩到而立之年是没问题,自己父亲才不过四十,再辛辛苦苦干个十来年问题确实不大,又收了梁大哥这个好徒弟,目前两人都在千牛卫当差,等着小妹到了十八岁就完婚,徒弟变女婿。
  自己实在没必要千辛万苦的去努力奋斗,保持个好的身体,继续老老实实当世子,等着以后继承个侯爵,甚至公爵,生几个小崽子,也不要求活个七老八十,能健健康康活到60来岁,贾泊然觉得人生完满了。
  父亲和妹夫太能干,他也没办法不是,混吃等死是最佳选择。
  看望了老祖母,获得乖孙的称赞后,贾泊然很快出现在了平南侯府门口,看着两个傻乎乎的石狮子憨憨的蹲在那里,等着下人给自己牵马过来。
  “泊然兄,今天咱们去哪,还去城北去看那些小娘子否”一个五大三粗的黑汉骑着大白马嘚嘚的过来了,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纠结的膀臂,低沉的嗓音,标准的武勋二代。
  旁边还有个骑黑马的肤白男子,那长相怎么形容来的,白净的小脸上两道浓浓的眉毛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一身蓝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整个人犹如一片纯白的月光。
  两个二世祖,靖南伯世子宁得远和平西侯世子侯为贵又如约而至,三个狐朋狗友向来是焦不离孟。
  本朝建立,是罕见的由南而西最后北伐,所以封爵尤以南,西为贵。武勋之子的名字自然是有些平庸。
  城北景色较好,开发较多,少有大型野兽出没,是名门闺秀喜欢出游的好地方
  三人年纪相仿,大夏男子一般弱冠后就开始议亲,所以由远而近的相看小娘子,再一起吃个午餐是三个官二代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去,怎么不去,出发啦”骑上青菜儿的贾泊然和两人顺利汇合,背弓跨剑朝北门缓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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