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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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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注意安全。”
  一直以来不怎么说话的林香,在王正宇临走前忽然开口道。
  王正宇回了回头,看向林香的眼神颇有深意。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带着这个小丫头生活半年了。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当初答应过林归会照顾好他的女儿,这一次他也决不会让林香出事。
  或许现在的李长根还不抱任何希望,但王正宇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将来有机会,肯定会将朱全忠亲手杀了。虽然现在他连此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找到弹药包后,王正宇贴墙而过,飞檐走壁往城墙而去。以谢婉芝的分析,按照这样的趋势,城门被破将会是迟早的事。
  战争的残酷,如同炼狱里逃脱出的梦魇,笼罩在陇州的每一个角落。一路上,王正宇目光所及之处,无数平民嚎啕大哭,不过七八岁的小童,在一片火海中双目无神地走着,面色迷茫。
  被大火摧毁的屋子,发出断裂的声音,火光染红了原本灰蒙的天空。有些人被困在屋中,绝望地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火势;有些人失去理智,拼了命地泼水,想要救出里面的人。
  李大柱父子那样的生离死别,在这里一幕幕地重复着。
  超管已经被这画面震撼到了,一动不动。观众也沉默不语,如此残酷的景象,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识。活在和平年代许久的人们,或许早已忘却了历史长河中,他们的先辈为了平淡幸福地生活而作出的一切努力。
  他们可以舒适地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地开喷对骂,可以为了一切琐事烦恼不已,但现在映入他们眼前的这些人,只不过无比卑微地想要活下去。
  就在这时,一队近百人的甲士忽然出现了。
  “岐王有令,命我等搜救陇州百姓!朱贼罪孽深重,天理难容,必将自灭,所有人不必惊慌!”
  所有甲士,将手中武器放下,不顾一切地将受伤、被困的百姓拯救出来。
  王正宇看在眼里,更觉得李茂贞的确是爱民如子的明主。
  ……
  城外,数万将士列阵在前,皆身穿金色战甲,仰躺在地,双脚撑弓,将飞火射入城内。正是朱全忠的前锋部队。
  当年黄巢诗云: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朱全忠作为黄巢当年的小弟,果然是有样学样,继承了这一光辉思想,让手下将士也穿上金衣,不知道大唐皇帝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彭!
  数百人推着撞城锤,狠狠地撞向城门。城门惨烈地发出断裂的声音,破门只是时间问题。
  军队后方,数位将领停车驻足,望着这攻城的景象,脸上尽是欢喜之色。当中一名略显矮小,却体态肥硕如猪的人物,举止从容,显然是这几人当中的首脑。
  此人便是朱全忠,而他身边的人物,便是大太监杨复恭与义子杨守亮。
  “梁王从何得来此物,甚是奇巧啊。短短七日,便以此攻下李茂贞两城,可谓厉害!”杨守亮看着冲天的飞火,夸赞道。
  “此物制作简单,称不上奇巧。”朱全忠笑道。他也是第一次把飞火派上用场,没想到居然如此好用。
  “不过没想到梁王居然愿意不远千里率军而来,助我等攻打凤翔一带,当真是真英雄也!”杨守亮继续拍马屁。
  朱全忠一张肥脸笑成了麻花,道:“好!好一句真英雄。尝闻李茂贞花容月貌,为世间罕见之绝女,此等尤物,至今未有良人,甚是可惜。若能伴我英雄之侧,岂不是天作之合?”
  “那是,那是!”杨复恭此时居然也低三下四地恭维道,“据探使消息,这李茂贞就在陇州当中。此次若是攻下,我等必将李茂贞秋毫无损,双手奉上。”
  三人哈哈大笑,其他几位将士也笑逐颜开。
  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的地盘就在李茂贞旁边,早就想吃下李茂贞这块肥肉了。若是能够拿下,势力范围将直指中央,到时候大唐皇帝李烨插翅难逃,义父当年被辱之仇也能得报。
  只是,以杨守亮手底下那些残兵弱将,想打李茂贞简直是痴心妄想。也想四处结盟,共同讨伐。然而各方势力也都不是吃干饭的,都想分一杯羹。
  父子俩愁眉不展之际,大色鬼朱全忠居然找上门来,而且一出手就是三万兵马。最让两人开心的是,这朱全忠片地不要,只要李茂贞一人。更何况朱温的大本营在东边,与杨守亮隔着个中央朝廷和一个秦宗权,八竿子也打不着。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有这么个大凯子帮忙,灭掉李茂贞,在他们看来完全没有压力。
  ……
  陇州内,城楼当中,亦有数人,战战兢兢,脸上直冒冷汗。
  当中一人,便是观察使常太清。这位老人看着城外大军压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其余几位将士,也都如坐针毡,束手无策。
  然而,在这几人当中,却有一位身着暗红色劲装的女子,面容冷艳,沉默不语。自然是岐王李茂贞了。
  “王行瑜,韩建几位节度使可愿前来相助?”沉默了半晌,李茂贞忽然面容一展,开口问道。
  “回禀岐王,据下人来报,四位节度使正在赶来的路上。然而如今兵临城下,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来时,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啊!”常太清的语气无不绝望。
  他说的话不假,这四位节度使赶来,估计还要一日时间,可现在陇州看样子半日都守不住,下一刻就有可能被破城。岐王的主力,又在另一处与杨守亮的兵马僵持着,根本赶不过来。
  李茂贞听着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朱唇皓齿的面容,蒙上一层阴云。
  “岐王,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是否请义士出手相助?”常太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他对王正宇的印象比岐王还深。当初自己可是因为这件事被岐王开涮过,亲自拿了一个猪头挂在城门上,可以说这辈子都忘不了。
  其实王正宇入住客栈的第三天,他就已经查到了。但当时岐王却不阴不阳地说了句:义士若是无心,则是我等无缘,无须扰之。生生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王正宇在他眼皮子底下住着,自己却要背上个办事不力的黑锅。
  “我早已说过,既然无缘,无须扰之。况且一人之力,纵能以一敌百,在这万军之中,又能有多大作用?”李茂贞无力地道。
  彭!!!
  就在这时,城门忽然发出极为剧烈的声响,随后便听到众人喊杀之声大盛而起。
  “报!城门已破,叛军入城,还请岐王弃城北逃!”马上有一甲士冲来报告道。
  “岐王,逃吧!等联合了诸位节度使,再回伐不迟!”常太清也劝道。
  李茂贞冷眸朝在场的众人一扫,冷冷道:
  “本王若逃了,诸位将士自此何之?陇州百姓又当如何?本王与你们情同手足,决不做此等抛弃弟兄之事。”
  “岐王…”常太清还想再劝。
  “不必说了,”李茂贞握着手中的青色长剑,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道,“所有人,随本王迎战!”
  这时候的王正宇,刚刚抵达城门,便看见无数金衣甲士鱼贯而入,与守城将士厮杀起来。
  砰!!!!
  王正宇对着金甲士兵,开出了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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