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望

　　“嗤——”
　　一颗男人的脑袋飞到了空中，他的脸上还留着死前的不可置信，直到落在地上时才变成一颗狰狞的妖魔头颅。
　　奥菲利亚一抖大剑，将紫红色的鲜血震落，然后收回大剑。
　　“一共四只，后面会有黑衣人来收钱。”
　　奥菲利亚看也不看旁边惊恐的村民，踏着靴子“噔噔”的走向村外，后面跟着方圆。
　　这是俩人离开哥兰劳的第五天。
　　这五天里，他们一路向西北，追着那只觉醒者的妖气。可惜，第三天时觉醒者的气息就消失了，正好那时接受了新的委托，便又继续往西北——这过程中，黑衣人艾路米达见了光头的方圆果然没有起疑。
　　其实也正常，毕竟组织来这个岛屿一百多年了，也没见过普通人能断肢重生的，没有亲眼见着自然也不会突然往那方面想。
　　这五天里，方圆一直都没有使用过卡牌（其实也是不敢用），因此他每天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新生成的卡牌消散，所以手头上可以使用的依然只有：一张金色复活卡、一张银色希路达卡和一张空白卡。
　　这过程中，他也想过弄一滴奥菲利亚的血液才拓印，可是这妹子太猛了，普通的妖魔怕是没近她身就得嗝屁，更别说伤到她了。经过哥兰劳那一晚后，方圆也不敢说找她要一滴。
　　希路达的黑函，一直也没能送出去。
　　方圆不知道大剑达到界限后还能坚持多久——漫画中从希路达将黑函交给奥菲利亚到变成觉醒者被讨伐，好像是过了一个月，至于这一个月中她到底是哪天觉醒的，却是不知道了。
　　方圆心里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奥菲利亚，还要继续往西北吗？”
　　奥菲利亚摇头，“已经找不到了。”
　　这时候艾路米达又神出鬼没的从一棵树后面走出，“啧啧，让NO.4来解决这些小问题真是太浪费了，不过没办法，谁让你正好是附近唯一的一个呢。”
　　他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似的，“啊，你前几天问我有关NO.13米莉雅的去向，我正好听说了，不过她现在已经是NO.9了。”
　　“在哪？”
　　“我想想……唔，她好像是被调去了西南方向的赫梅尔镇，据说前段时间有两名战士在那附近失踪了，正好最近也没什么觉醒者要讨伐，组织就安排她这个新晋的个位排名去看看了。你现在出发，说不定能碰上她。”
　　奥菲利亚点点头，转身就走，方圆忙不迭的跟上——他觉得这几天，自己越来越有跟屁虫的倾向了。
　　“哎，伤脑筋。”艾路米达叹了口气，“个位数的就没一个能老实呆在自己负责区域的。”
　　远离了艾路米达后，方圆侧头看向比自己高的奥菲利亚说道：“原来之前你已经在打探米莉雅的消息了。”
　　奥菲利亚看着前方，蜈蚣辫随着脚步轻轻的摆动：“比起斩杀觉醒者，我同样在意自己的性命。只是……”她看向方圆，“如果到时候你不能给出说法，我会砍下你的四肢再把你泡进粪坑里！”
　　“……”
　　方圆心中一寒：你丫全名是奥菲利亚·吕吧。
　　他挤出一丝笑容：“应该……会有什么发现的。”
　　不得不说，比起之后跟着古妮雅的拿基，跟着奥菲利亚要无聊的太多。北伐之前，觉醒者的数量一直都很少，而普通的妖魔对于奥菲利亚完全就是砍瓜切菜。
　　不过相对的，拿基是辛苦的跟着古尼雅用腿走，奥菲利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着方圆用妖力全速赶路，本来一个星期的路程，第三天就只剩下几十公里了。
　　夜幕沉下，树林中的夜鸟“咕咕”的叫着。
　　篝火边，方圆拿着一串野兔正在烤着。火焰游走在兔肉上，发出滋啦的油响，一股股香味弥漫开来。
　　方圆另一手拿着跟削好的签子，隔一会儿就往肉里戳一下，他以前没烤过肉，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判断是否烤熟了。
　　奥菲利亚从黑暗中走出，随手将摘的几颗果子扔在地上，插上大剑靠坐下来。
　　“刚刚艾路米达告诉我，米莉雅还要三天才能到。”
　　“有新的委托了？”
　　“嗯，附近有疑似觉醒者的踪迹，需要我带队讨伐。”
　　在说到觉醒者的时候，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甚至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品尝觉醒者血液一般。方圆感觉最初见到的那个奥菲利亚又出现了。
　　她这副样子让方圆没敢再搭茬，在确定兔肉熟了之后，掏出从上个镇上买来的佐料撒上就开动了，一口咬进酥脆的兔肉，除了满嘴的滚烫外，还有一股野味的土腥。实话说，比起饭店处理过的兔肉来，味道差多了，可是总比吃果子好。
　　这段时间奥菲利亚除了果子，从没吃过别的东西。尽管知道大剑对于食物的需求很少，但总是吃同一样东西不会腻么？
　　可惜，他再也没敢作死的多问了。
　　“窸窣、窸窣。”
　　就在这时，周围一圈响起了脚步声。
　　方圆心里一惊，慌忙朝奥菲利亚靠去。
　　奥菲利亚左右看了看，“不是妖魔。”
　　“什么？”方圆愣住。
　　随后，从草丛中走出的一圈大约十多个装扮破烂，拿着兵器的男性。他们一个个脸上都不怀好意，盯着奥菲利亚淫笑不已。
　　“嘿嘿嘿，瞧，这不是大剑吗？啧，这模样长的真是不错啊。”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奥菲利亚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想要干什么？”
　　“嘿嘿嘿，你说呢。”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一米九的大个子，身材魁梧，手里拿着一柄宽刃大刀。
　　奥菲利亚微微一笑，“你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体是什么样吗？”
　　“哈哈哈，知道又怎么样，大不了不看就行了，做那事儿，不用那么麻烦。更何况，你旁边跟着那个光头小白脸也不错啊。”
　　“！！！！”
　　方圆吓得往后一缩，恶心的不行——这些强盗都特么这么饥渴？男女不限？！
　　“噢，我不行。他嘛，你们随意。”
　　奥菲利亚说着竟是抓着方圆往前一推，又补充了一句，“别弄死了就行。”
　　“奥菲利亚！你不是认真的吧！”方圆惊呼，随后身子被一扯，进了那大胡子怀里。
　　“哈哈哈，这才对嘛。”大胡子捏了捏方圆的脸颊，张开满是黄牙大大嘴哈哈大笑，那喷出的臭气差点没将方圆熏晕。他末了又贪婪的看了一眼奥菲利亚，忌惮的收起了淫心。
　　奥菲利亚耸耸肩，“没办法，组织不允许杀人，只能委屈你了。”
　　“你……那你第一次为什么……”
　　“噢，当时认定了你是妖魔而已。当然，如果一定要杀人肯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才行啊。可惜，艾路米达还没走远。”她漠然道。
　　那边大胡子已经拖着方圆往森林里走，方圆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嘶吼：“奥菲利亚！奥菲利亚！”
　　奥菲利亚却依然坐在那儿，双手抱怀，嘴角浮着一层冷笑：“呵，不给你点教训，真以为我只会吓唬你？”
　　方圆眼看奥菲利亚从视线中消失，也没见她有所动作，心里彻底对她失望。这几天共处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丝“好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呵，我竟然会对漫画中的那个以虐杀别人为乐的疯子抱有希望，真是太愚蠢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一帮山贼正奇怪这个小白脸怎么突然安静了呢，突然间，一丝寒意从他们心底升起，原本方圆满脸的惊恐早已化作了森然的杀机。
　　“呿，老子会怕你个小白脸，快！大家轮流爽一爽！”
　　说着就要去扯方圆的衣服。
　　“嘎巴。”
　　手指刚刚碰到方圆就突然被关节相反的方向折断，随后他才感受到蚀骨的疼痛。
　　“啊！啊！你们还看什么，给我抓住他！”
　　方圆抓着大胡子被折断的胳膊，猛的一脚踹出，就见那大胡子的身体呈弓形飞出狠狠的撞击在一棵大树上，喷着血不动了。
　　“杀了他！”
　　一帮人这才反应过来，挥舞着兵器冲上。
　　方圆的双瞳陡然变成金黄。
　　“好了，应该吓唬的差不多了。”
　　奥菲利亚拍拍手站起身来，就在这时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阵惨叫。
　　她面色一变，飞掠过去。
　　几十米的距离对她而言，不过是几秒钟。等她到了那儿，眼前的景象却是让她一呆。
　　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刚才那伙强盗全部倒毙在地，这些人都死状奇惨，一个个都被折断了胳膊或腿，再被拧断脖子，或者踩塌了胸腔而死。
　　现场鲜血倒是不多，可似乎更加恐怖。
　　方圆站在正中央，身上明显的萦绕着微弱的妖气，在奥菲利亚出现时，他木然的转头看了过来，脸上没有一丝情感。
　　可突然间，他的身体一震，妖气随之消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掐着喉咙不住的干呕，同时眼泪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老爸……老妈……”
　　奥菲利亚身子一颤，就连质问方圆身上的妖气都忘了开口，好一会儿才冷冷道：“这次算是给你的教训，以后给我老实点。”
　　方圆依旧跪在那儿，低声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