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临庆州

　　半月之后，侦骑探听到庆州的情况。其时北方地区已经到处下起雪来了，这日王弼又叫李祺和风临渊以及几位后军将领道大帐议事。
　　王弼说道：“众位将军，现在我也不跟各位客套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咱们大军在此，恐怕也不是办法了。昨日我们与大将军商议，发现近日可能又会有暴雪天气，只怕是不易行军。因此决定大军暂时休整一番。多注意自己周围的情况。等过了暴雪天气，只能再做打算，诸位将军有何意见？”
　　后军诸位将领都默默点头，唯有林聪和风临渊沉默不语。李祺望了王弼一眼，又看了看他二人道：“风兄弟，林参谋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有就说出来吧。”
　　林聪看了看周围，对风临渊说道：“还是风兄弟说吧。”
　　风临渊一望周围，见王弼也冲他点点头便道：“侯爷既然说近日会有暴雪天气，这便是个机会。只是这个消息准确么？”
　　王弼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本侯爷从军数十年，精通星象气候之学，这两日据我观测，不出三日一定会有暴雪来临。我说有就一定会有的。”
　　风临渊点点头道：“既然侯爷如此笃定，那小可就说说我的看法了。”
　　李祺道：“风兄弟就快说吧。”
　　风临渊冲李祺点了点头，看了林聪一眼道：“我想我与林参谋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诸位且想既然暴雪来临，大家肯定都不会出门了，尤其咱们还是南方来的，肯定更是怕冷了，对么？”
　　李祺道：“这个是当然了，近日我都有些受不住了。”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
　　风临渊却笑着说道：“既然我们这么想，蒙古人肯定也是如此认为的。现如今元太尉纳哈出驻扎金山，庆州防备力量肯定不足，暴雪天气更是如此。假如我们在这时候突出奇兵，对方肯定不会注意，就算有人注意，大雪也会立即掩盖行军痕迹。届时必定能成功。”
　　李祺道：“可是大雪天气，如何行军啊？”
　　王弼却道：“大雪天气行军却是不难，军士只需穿戴厚棉袍，马匹只需我们用牛皮裹住马蹄，一路疾驰不是问题。”
　　林聪却道：“大将军例来不允许大家违背他的意思，所以此事大将军势必不会准许的。只怕还要麻烦侯爷和驸马爷去请战试试，只是我担心大将军会为难两位。”
　　王弼却道：“此事有一个人很关键。”
　　李祺道：“谁啊？”
　　林聪和王弼齐声道：“永昌候蓝玉!”
　　李祺道：“他怎么了？”
　　王弼说道：“他是这次北伐的副将军，而且是个战争奇才，以他的眼光和经验，他肯定会同意我们的想法。”
　　李祺道：“那我们赶紧去跟他商量下吧。”说着就拉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夜晚时分，李祺找到风临渊，一脸懊恼道：“今天真是有些不可理喻了，气死我了。”
　　风临渊道：“怎么了？是蓝玉不同意还是大将军为难你们了？”
　　李祺道：“蓝玉的确是有战略眼光，我们刚一说他就同意了，可是当我们跟大将军说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大将军竟然让蓝玉和王弼将军带领军队去奇袭。”
　　风临渊道：“此事倒是没什么，蓝玉的领军才能应该还是相当可靠的，有他带队不会有问题的。李大哥不用担心了。”
　　李祺道：“我倒是不担心，不过此事因我们提议而起，我想跟他们一起去。”风临渊看了他一眼道：“李大哥确定要去么？毕竟你没有什么打仗经验。”
　　李祺道：“就是没有经验，所以我想跟随他们一起试试。如果我没来北方就算了，既然来了，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李祺难得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这辈子都为别人活了，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所以假如我来日身死战场，能不能请你把我的骨灰带回京城。”
　　风临渊一听，知道李祺是认真的，便说道：“既然李大哥执意要去，我也随你一起去吧。反正军中生活挺无聊的。”
　　“可是风兄弟你的伤势刚好，要是随军前进，只怕会出事啊。”李祺道。风临渊冲李祺微微一笑道：“李大哥不必担心，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随军的话，大家一起也算有个照应，还请李大哥谅解。”
　　李祺突然豪气顿升道：“好，咱们一起去，将来一定能够建功立业。”
　　风临渊道：“我对当官为将并无兴趣，将来也只是想出去游历江湖，李大哥还是别为难我了，咱们还是去准备出发吧。”说着就跟李祺一起出去了。
　　这日一早，风临渊一出门便见门外白雪皑皑，到处都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装。你外面天空一片干净，飘着鹅毛大雪，一眼望出去心里不由得很是清爽。
　　只见李祺出来道：“风兄弟起来了啊。”
　　“李大哥早，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风临渊问道。
　　李祺道：“早饭过后，就要集结准备去庆州了，风兄弟你赶紧出来吃早饭吧。”
　　风临渊一拍额头道：“我差点忘了，怪我，怪我。”心里却在暗想自己似乎真的不适应行军打仗的生活。说着出去了。
　　却说早饭过后，蓝玉指示随军每人只带三日的干粮和用水，然后带领一万轻骑直指庆州，疾驰而去。雪地里面只留下一地马蹄印。其时声势浩大，但却是无人说话，只顾前进。一万人马却能鸦雀无声，只有马蹄声。足可见蓝玉的治军严谨，也说明了他在军中的声望。这些事情风临渊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很是佩服。
　　第二日晌午时分，大军已在离庆州二十里的地方停留。
　　蓝玉挑选数十位精英军士准备混进城中，风临渊面见蓝玉请求跟随几十位将士一起乔装打扮前去庆州城里暗自埋伏，李祺却是也想跟随，但被蓝玉和王弼劝住。
　　话说风临渊一路北来已经习惯一身青衫，虽在雪中，但却因为内功已经小有成就，所以也就不怎么畏惧寒冷。只是身披一袭斗篷，肩挎一个长条形盒子，装扮成读书人前去庆州城里。但是此处已是蒙古腹地，由于蒙汉之间常年打仗，所以双方可以说是相当仇恨。只是在这里居然还有不少汉人，不过好多人衣衫褴褛，汉人似乎都过得很苦。
　　风临渊见了摇摇头也没说什么，街道上不少的店铺都开着门，午后虽然温暖，街上还是有不少人在逛街做买卖，忽见街道边上有个客栈，外面布幌上写着“庆州老店”，风临渊见了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便走进门里。因是老店，里面格局并不大，只有几张四方桌子，因是用得久了，桌子上油光蹭亮，桌上有几个碗重叠起来，旁边有个竹筒，里面放了一些竹筷。每个桌子都有四条长凳，后厨与前堂之间只隔了一块厚厚的棉布袍。似乎还有些油烟在这里流淌着。
　　此时已过午时，所以店中并没有什么人，风临渊便在角落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店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伙计，这是才有一个跑堂的过来招呼道：“客官，客官，不好意思怠慢您了，请问您是要吃饭还是打尖啊？”
　　风临渊见这伙计年岁不大，但却满面笑意，懂得招呼个人。想来见惯了走南闯北的人，是个活泛人。也就笑着对他道：“小二哥，麻烦你帮我炒两个拿手小菜，再打一角烧酒，一会儿帮我开个靠街边的房间。”当风临渊放下肩头的盒子时，掌柜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又望了那跑堂的一眼。
　　过了一刻功夫那跑堂的就过来给风临渊上菜了，一份山珍炖猪蹄，一碟八珍素菜包，一份汾酒。虽然是这样的店了，能吃上一点热的已经不容易了。
　　“客官这道山珍炖猪蹄可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啊，客官一定要尝尝，刚好可以喝点酒去去寒。”只听那跑堂的这时候又小心问道“客官到这里是来寻亲还是有事啊？”
　　风临渊拿着筷子尝了下那份山珍炖猪蹄，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杯酒才对那跑堂的说道：“我来庆州是听说北方有位乐曲大师，他的笛子吹得世所罕见，笛声更有穿云之力。因此特来拜访的。”
　　那跑堂的不由得惊喜道：“客官原来是来拜师的啊。”
　　“不错，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来的。”说着拍了拍那长盒子对他道：“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能拜师成功。”
　　那跑堂的笑了笑对风临渊道：“那祝客官早日拜师成功。”
　　风临渊看了那掌柜的和跑堂一眼。不由得低头吃起了饭。
　　吃过饭以后，风临渊会钞以后对那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要的房间麻烦你帮我准备下，我先出去逛逛风临找找人，晚上走了再回来。”那掌柜的点头应道：“得了，一准儿给你留着，客官放心吧。”
　　风临渊听了就直往外走了。这时正是下午，街上也正是热闹的时候。也是觉得无聊，便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因为夜晚的时候大军会从南门进来，所以风临渊便走到南门附近，只见城门处守卫森严，可以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城下大约有一百人，可是城墙上绝对是城下的两倍以上。其他的军马都在靠近城门大约五百步的地方。另外还有每队二十人的巡逻队，从早到晚不停巡逻。
　　风临渊见了蒙古人的布防情况不由得暗暗担心：“庆州城防如此森严，只怕就算是突袭也不容易成功，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