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取而代之

　　第一百六十七章取而代之
　　流血暴力升级。
　　其实蒲涛一开始是不想这样做的。他本身就有很多顾虑，也有不能出头的理由。但公车劫持事件逐渐偏向恶性的发展终于让他焦躁不安起来。
　　这个事件跟原著也有差异。
　　警方没有很快放人，而是选择了拖延时间并最终导致抢匪之一恼羞成怒地向一个孩子开枪。且不说警方的作战指挥是否存在失误，就这种即将偏离大团圆结局的发展已足够让蒲涛这种伪劣的预知者心惊了。这世界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与其一直背负着炸弹爆炸和平民被枪杀的风险，那不如推翻一切，由更强势的己方掌控局面。
　　人也好，玉也好，甚至是炸弹、枪支这些危险品都总是要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才能让人安心。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在感觉到抢匪动了杀机的那一刻，他当机立断拿出备用的枪支联合老蜘蛛展开猎杀。如果能一枪击中脑干的话，对方会连神经疼痛反射都没有就立刻毙命。这也是狙击手解救人质的一般方法，蒲涛也试着做了。他甚至选了一把口径比较大的手枪，就为了救人时不出差错。其实他的枪法已经进步很多了，但他依旧不愿怠慢。
　　他不想柯南死在这种地方，还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
　　两人分工明确，手段干脆利落。
　　当混乱的场面重新沉淀下来的时候，蒲涛粗略地扫了一眼车内，见威胁尽除且无人多话，便用枪抵上司机的太阳穴，轻巧地跟警方指挥部搭上话。
　　“你们也听到枪声和女人的惨叫了吧？听好了，半小时后这辆车会回到米花公园前站，请你们把矢岛邦男带到车站并让他上车。对了，车上还有足够把这辆公车炸上天的炸弹呢。不想让无辜市民送命的话请提前疏散群众，警方人员也不要靠近车站。嗯，最好照我说的去做，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会死更多人的。”
　　说完，蒲涛给车厢中部的尹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走向车尾，将口香糖女人的尸体抱起来，从公车侧后方的窗子丢出了车内。
　　尸体带着车辆赋予的初速度着地，嘭的一声闷响。
　　街道上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警部！抢匪开枪了！还从车上扔下了一名女性遇难者的尸体……不过现在与我们通话的是另一个人，应该也是抢匪之一。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不能再让平民伤亡了，警部。”
　　由于车上的乘客都被抢走了通讯工具，警方的跟车也只能看到后车厢的粗略状况，所以倒是造成了利于蒲涛方行事的误解。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让警方误以为他已经开始射杀平民，这样，这些还在想着两全其美、还在算计的老油条才会乖乖听话。
　　负责总指挥的目暮警官面色阴郁地沉吟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最后也只能闭目，艰难地叹了一口气。
　　“就照他说的，做吧。作为警察，我们还是应该以人质的安全为优先。”
　　由于炸弹的因素，米花公园附近、甚至公车环绕线路附近都开始了一场大疏散。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各位同仁也协同多个部门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抢匪指定的目标——矢岛邦男从重刑犯的监狱里调了出来，如约送到米花公园前站。
　　这个狂徒还以为是他的同伙来接他了，一路上嚣张得不行。执行作战的高木警官、佐藤警官及车上的柯南、FBI等人却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要送回那辆（这辆）车上呢?这很不合常理。这种客车能动的时候是工具，没油的时候就会变成死牢，除非这伙（这两个）疯子真的打算和车上的乘客同归于尽，才会这样自投罗网。但是，这也不符合犯人的行为逻辑。还是说他们真有能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中带着矢岛逃走的办法……
　　柯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顶着一头没凉透的“草莓奶昔”看向前方。
　　“新上任”的劫匪组合并不像之前的两人那样总是四处巡视。褐色又被鲜血染成黑色西服的老头扔完尸体以后就走到车头处和少年并排立着。两人均面带微笑并不说话，也不曾大声恐吓，可说是态度亲和，车上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公车平稳而安定地行驶着。
　　本该活跃的朱蒂探员也收了性子。
　　原因无他，还是两人的手段太骇人了。血腥味和人类的脑组织混合物犹在。尚且敞开的侧后窗户旁吉田步美的脸已白了一圈，粉色的小小的身体抱膝缩在椅子上，完全不敢动弹，大概是就此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柯南那颗历经千锤百炼的心脏也经不住砰砰直跳，但他超人的大脑还是不自觉运转。他总觉得老人的身影、体态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那个平凡少年也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看着对方嘴角处熟悉的笑意，他后背发毛，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他们，很危险。你别强出头。”适时握紧了男孩儿温热的手，灰原冷不丁提醒道，又很快低下头噤了声。
　　她也看到刚才发生的事了。虽然被贝尔摩德的气场压制得喘不过气，面对死亡的压力也大了一重，但她心底里还是担心这位热血侦探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两个人可和刚才的那两个笨蛋不一样，那种迅捷的身手根本不是小孩子，哪怕是拥有道具的小孩子可以对付的。
　　江户川柯南只是镜片一闪，然后低头冷笑道:“啊，我知道。而且我大概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
　　“身份？”小哀有些不解。
　　柯南用中指托着镜架，死盯了血衣少年一会儿，才神色微妙地解释道:“如果我的记忆、感知和推测都没错的话，我们也许已经脱离危险了。”
　　“什么?”如果不是说这话的人是江户川柯南，灰原哀一定会以为她旁边的这个人疯了。劫匪刚才的辣手还历历在目，不论是谁应该都不会由此联想到“脱离危险”这四个字。
　　对于女孩儿面上的不解，侦探只能苦笑，但同时也欣慰于她终于从阴影中抬起了头。
　　所以在前座的两人都没有再回身的情况下，满身污秽的少年凑近，捧住少女苍白冰凉的脸轻声道:“嗯，脱离危险了。所以，灰原，别害怕。那些黑衣服的家伙也好，抢匪也好，怪物也好，死亡也好，都要去面对。我们都不过是向死而生，就别让自己再生活在恐惧中了。”
　　他也是对自己说的。毕竟像这样被血浆、脑浆喷了满身却无力回击的情况，侦探先生也是头一遭啊。
　　两人紧挨着，像一对受冻的鹌鹑。
　　突如其来的声音太柔，凑的太近，血腥刺鼻。红衣女孩儿不觉看着少年沾染上殷红的爽朗笑容蓦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