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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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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星的线索在宋慈头脑里不断编织,通过里正的叙述他大致知道了当日的宴会情形。
  “那公子可有什么仇人?”
  汪里正摇了摇头“我家福儿天性善良,脾气又好,待人真诚,走到路上连蚂蚁都不舍得杀死,哪会有什么仇人!”
  “嗯,那日不知公子是否饮酒?”
  “哎,饮了!那日是我儿的订婚之日,高兴就饮了几杯,但未曾喝醉,谁知·····,造孽呀!”
  没有喝醉,而且被杀当日屋内也没有什么异常,而且能悄无声息的毒死他,想必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较大“衙门告知公子是中毒而亡,那公子所中何毒衙门可否告知?”
  “他们匆匆来,匆匆去,要不是老朽给他们些银两希望他们早日找到真凶,他们也不会连来两日,那群饭桶只是在喉咙里用银针试了一下午,银针变色,由此断定是中毒而亡,具体什么毒,他们这些只知道拿银两的恶兽,怎会知晓!”里正气的脸上肉发颤。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乱世真正尽职尽责的又有几人,如要问他们还不如自己查的准确。“里正伯父,能否让晚辈看一下公子的尸首!也许能有凶犯的蛛丝马迹呐!”
  “这!”里正有些犹豫,毕竟儿子将要出殡了,他也不希望儿子再被惊扰,这也许是自己为儿子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宋慈看出了里正的不情愿“伯父,我想公子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自己含冤而死的,更不希望凶手逍遥法外。”
  “也罢!为了我儿沉冤得雪,我老汉豁出去了,我相信赐福也会同意的!只是希望公子快些,免得误了出殡的吉时!”
  “好,我会快些,不会误了事!阿福!快去车里拿我的箱子去”
  “好的少爷!”只见阿福大步流星的跑出去!
  “还请伯父一会儿能给我留出一间安静的屋子,晚生有个不好的习惯,乱处集中不了精力!”
  “好!只要能找出杀害我儿的真凶,就算是让我死我也愿意!汪柱、铁锤,去找几个人把赐福的棺材抬到西面的草房里!”宋慈也随行而去,不多时就到了草房,众人将棺材打开,隐隐有些腐败的气息,众人皆遮住鼻息。
  “阿福!拿过来我的箱子,伯父请让人去外面吧!”
  “嗯,还请公子快些,免得误了出殡的吉时!”里正将乡邻带出屋去。
  宋慈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装满了银针,极薄的短刀,手帕······
  宋慈用银针试了一下尸体的喉咙,银针瞬间变黑,用手撑开尸体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尸体手成鸡爪状,面部也有些扭曲,宋慈拿出一团棉花,用水沾过后擦拭了一下尸体的手指,再次用银针插入棉花团时银针竟变成黑色,宋慈取出一块手帕,擦了一下尸体的嘴唇,左手向内挤压并下拉,尸体的口张开,之后他取一把如夹子一般的东西夹住棉花在尸体口中擦了一下,里面有些碎屑,宋慈闻了一下,有淡淡的醋味。
  “少爷,你快点,这里又臭又吓人的,我都受不了了,再说他出殡的时间也快到了!”
  “好了!你整理一下他的遗容!”
  “什么!整理他的遗容!”阿福惊呆了
  “对,你不整理难道我呀!”
  阿福有些不情愿,他跟着宋巩打下手时就常跟尸体打交道,而今出来了,还是没有脱离苦海。
  宋慈推开草屋门,走了出去!
  里正忙上前问“怎么样?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还没有,不过已有一些预想,还需证实一下,能否带我去令郎遇害的屋内看一下?”
  “好,随我来!”里正带宋慈到汪赐福的房间。“这正是犬子的房间,官府说要保留罪证,就没有打扫,我还得忙着犬子的下葬,就不陪公子了!”
  “好,伯父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随便看看!”
  里正看了一眼房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边摇头边转身,他蹒跚的走动,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少爷,少爷!那个叫汪赐福的终于下葬了,再不下葬尸体都臭了!只不过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挺悲惨的,你看那里正才一天不见又苍老了很多!”
  “确实!老伯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呐!谁料到这!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将这凶犯绳之以法,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了!”
  宋慈从门口到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阿福也帮着宋慈检查者,但显然他一无所获。
  “少爷,可有什么发现?”
  “你看他门窗完好,不像有人潜入投毒,这屋里全是脚印,想必是那些官府的人随处走动所致,有用的线索几乎都被破坏了,屋内的物品摆放还算整齐,只有这桌台是凌乱的,应该是他中毒后浑身难受、慌乱所致。嗯!这是什么!”宋慈在桌子下面用手帕捡起一块如豆粒大小的东西,闻了一下,“糯米!”一连串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编织,他用银针试了一下,并无毒性,这使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他把姜放入袖中,离开了房间。
  等到傍晚,宋慈又去找了一下里正,这里正给儿子办一场葬礼就如同入了一次鬼门关,眼神涣散,精神萎靡,蓬头散发的,看了着实让人同情。
  “伯父,我还有一些疑惑,不知令郎酒后可吃过什么东西?”
  里正微微抬了下头“赐福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醉了,他娘去世的早,一直是我一人带,那天醉后他婶娘给他煮了碗醒酒汤。”
  “醒酒汤!这就对了!”宋慈嘟囔一句。“不知晚辈能不能见见那位婶娘!”
  “阿花,你去把婶娘叫来!阿花是我收养的女儿,这孩子命苦,是个弃儿,可是她很懂事、很孝顺。”里正看了看阿花,心中有些许欣慰。
  不一会阿花叫来了她的婶娘,这婶娘是一位穿着素衣的老妇,看着也是无精打采的,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般,脸色枯黄,眼睛红肿,看来不知哭过多少次。
  里正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婶娘,这位是宋公子,是建阳城宋巩之子,和他父亲一样擅长推演之术,我来请他帮忙调查福儿的死因,他若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
  这婶娘一听猛地一震,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请公子一定要抓住凶手呀,我把福儿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福儿也对我十分孝顺,他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可惜老天不公呀!年纪轻轻竟惨遭毒手,老妇恳求公子找到真凶,为赐福伸冤,老妇在这里先磕头谢过了!”这婶娘声音沙哑,撕心裂肺的喊着。
  宋慈连忙扶起她“晚辈这怎受得起,晚辈一定尽力而为,快快起来!”
  老妇人缓身起来,宋慈递过去一块手帕“婶娘,擦擦眼泪吧!”
  老妇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公子有话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说!”
  “婶娘,那碗醒酒汤是你做的?也是你端过去的?”
  “是我做的,我看福儿醉酒,他娘去世的早,他爹又忙,我就做了碗醒酒汤给福儿端了过去!”
  “那中间可曾离开过?”
  婶娘想了想“哦!中间他的好友希楠来过,说是福儿吐了一身,让我去看看,我就托他照看一下锅炉,回来时他还说汤味很美,咸淡正好!我还说他是小馋猫呐!”婶娘陶醉在回忆中,也许只能在回忆中了。
  宋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呕吐的衣物可曾洗了?”
  婶娘脸上刚有的陶醉之色又回到了现实“这几天事多,再加上这事就没有洗,一直在后面衣盆里放着”
  “能不能把衣物拿过来,让我看一下,从他的衣物中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里正一听精神一振,忙对阿花说“阿花,去把你哥的衣物拿来!”
  宋慈扭过头来继续询问“那赐福和希楠的关系如何?他们关系很好,是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的!他们两个和福儿的未婚妻灵儿关系都很好!好的这灵儿都不避嫌!”这时阿花拿来赐福的衣物递给了宋慈,宋慈闻了闻说“老伯,这衣物能不能今晚先放我这”
  “可以,如果对破案有帮助尽管拿去,只是这上面的呕吐物怕公子嫌脏。”
  “不会”宋慈将衣物折叠收好。“麻烦婶娘了,今晚就到这吧!伯父,晚辈还有些事情没想通,我也先行告退了。”
  “汪大哥,宋公子,我就不送了!我先收拾一下福儿的房间!”
  “老弟也要节哀顺变吧!”那位老伯拍了拍里正的肩膀,叹了口气。
  宋慈随老伯离开了里正家,不多时就到老伯门前,他们进入屋中,老伯安排他们两个睡下,自己也进入房中。
  半夜时分,宋慈如撞邪般叫了一声:“我懂了!”
  阿福惊醒,揉了揉眼睛“少爷你怎么了?”
  这宋慈睁大眼睛,十分兴奋,看了看衣物“没事了,赶紧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宋慈就起床,生拉硬拽的叫起来阿福,在阿福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赶去里正家。
  他急匆匆的敲门,开门的是阿花,阿花见宋慈如此着急也是满心疑问。
  “宋公子为何如此着急?”
  “伯父呐?”
  “爹爹在屋内!”
  “来不及解释了,我有急事找伯父”
  “那好,公子随我来!”阿花忙领着宋慈进屋。
  宋慈一见到里正就说“伯父,我知道谁是凶手了!还差一件罪证,希望伯父讲村民召集起来!”
  “凶手是谁?”
  “伯父现在来不及解释,否则凶手就把最后一件证物给毁了。”
  里正十分惊讶!“好,我这就去!”里正大步快跑,刚才虚弱的身体也不知哪来的力量。
  不一会村民就召集在村口。
  宋慈说:“几天前里正丧失独儿?,今日我在此就将真凶找出!”
  地下村民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下面有几位大喊询问凶手是谁。
  “这话要从几天前说起,当日汪赐福订婚喝醉酒,他的婶娘就为他煮了一碗醒酒汤,中途他的好友汪希楠告诉婶娘汪赐福吐了一身,婶娘就去看看,这正给汪希楠作案时间。”
  “什么,作案!凶手难道是希楠,真是想不到!”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谁也不敢相信一直在他们周围的希楠是凶手。
  听到宋慈指出自己是凶手,希楠有些震惊,面目有些许狰狞“胡说!我怎么会毒害我的好友,我平时为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里正猛然听到凶手是自己儿子的好友也是没有丝毫认同的“是呀!宋公子是不是搞错了,我儿的葬礼希楠可是忙里忙外的,他与我儿情同手足,怎会是那害人的歹徒!”
  “没有搞错,他就是凶手。”宋慈一脸坚决。
  “哈哈!宋兄真会开玩笑!那宋兄既然说我是凶手就拿出证据吧!”希楠不屑的说。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证据是吧!证据就在你那句谎言上,当日你骗婶娘说赐福吐了一身,就是第一个证据!”
  “没有呀!宋公子他没有骗我呀!我去福儿的房间里确实看到他身上全是呕吐物。”婶娘忙接话。
  “不错!确实有粘稠物,不过那并非是呕吐物!”
  “不是呕吐物,那是什么?”众人将目光都投向宋慈,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应该是凶手提前准备的黏粥,把它倒在汪赐福的身上。看!”宋慈举起一件衣物。“这就是当日汪赐福穿的衣物,上面的东西,并不是呕吐物,大家都知道,酒后吐的东西会有一股酒气和胃酸的味道,可是这上面一点味道都没有。”
  汪希楠神色有些紧张,但故作轻松的说“宋兄,我当日也是探望赐福时看到的,我怎有宋兄的观察力。”
  这时阿福跑来,在宋慈的耳边低语了一番,宋慈嘴角略有喜色。
  “好!就让你心服口服!汪赐福死时周身都有痉挛现象,特别是手、脸,指缝上有残留毒物,应该是中毒药洒在手上所致,那个有毒的汤碗不见了,应该也是你收起来了吧!根据他的死状,他应该是中了一种叫玦纹蛇的蛇毒,这种蛇在这大家应该不陌生吧!它虽小,但蛇毒厉害,中毒者会有痉挛现象,今日召集大家在此,我让阿福去汪希楠家找,果然在他家后院的一个缸里找到三条玦纹蛇!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
  “这这这......”噗通一下汪希楠坐在了地上,众人皆指着他说“真想不到是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我不服气!我和他同时认识灵儿,我还比他早一天呐!为什么灵儿选他,不就是因为他家有几亩破田,他爹是小小的里正吗!我哪里不比他强,天道不公!”
  “你错了!你根本比不上他!汪兄天性善良,待人真诚,他再怎么也不会想到毒害自己竟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就凭这你就比不上他!”
  村民们愤慨道“这种人就应该浸猪笼,对!浸猪笼”一时间乱做一团。
  里正面红耳赤“畜生!真是个畜生!我家福儿待你不薄呀!你······畜生!”
  “大家听我一句,他既然触犯律法,那就应该交于官府!官府会严惩他的”
  里正站了起来“凶犯既然是宋公子找到的,就听宋公子的。把他送进衙门!”村民们将汪希楠捆绑后,一起将他送去衙门了!
  里正噗通一下跪在宋慈面前“恩人,请受老朽一拜!”
  宋慈赶紧扶起里正“老伯快快起来,晚辈受不起!既然此事已了我也该走了!”
  “嗯,为何不在这多留几天,让我好好款待一下!”
  “不了,我已在此留了几日了,我还有一些事等我去查清,不能再留了!”
  “既然恩公要走我就不留了,我们一块回去收拾一下吧!多准备些干粮盘缠路上用。”
  就在此时阿花急匆匆的跑来
  “阿花,你这是怎么了?”
  阿花气喘吁吁“我那,我那没过门的嫂嫂听了我哥是因她,她而死,跳了,跳了无望崖,殉情了!”
  “什么!造孽呀!”里正摇头道。
  “哎!一对苦命的鸳鸯订婚后双双命丧黄泉!伯父你要节哀呀!”
  阿花搀扶着里正回了家,宋慈回到老伯家去收拾东西,准备启程,这时阿花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跑来。“宋恩公,这是我爹爹的一点心意,恩公一定要收下,否则爹爹将寝食难安!”
  “不用了,阿花姑娘,替我感谢伯父,这钱真不能收下。”
  “宋恩公,爹爹特意嘱咐了,恩公一定要收下。”
  这阿花也是个死心眼的姑娘,看她这一脸的坚定,宋慈也觉得难以推脱掉。
  “阿花,这样吧,让伯父替我捐给穷人好吧,这样我即收下了银两又助了穷人,两全其美不是吗?
  听宋慈这么说阿花觉得也在理,竟憨厚的答应了。
  “老伯,阿花咱们就此别过吧!阿福赶车吧。”
  “路上注意安全呀!”老伯,阿花久久注视着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远方。
  车子行离了汪家村,宋慈忍不住又打开了验尸箱的夹层,取出锦盒,这锦盒机关明显按玄学而布,而宋慈学的是理学,若要解开还真是难,宋慈看着锦盒机关却无从下手,又把它收了起来。
  车轮不断转动,朝着远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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