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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儿篇 上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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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秋风时。
  据说,因为方武学院的院长风玄子,极其喜欢银杏树。因此,在这本没有银杏的瑞天西南的一间小学院里,却是种满了银杏树。
  而屹立在方武学院门口的那一棵,则是整个学院最大的、最粗壮的。就算是七八个学生环抱在一起,估计都没有办法环绕那棵银杏树一圈。
  学院里,有一位长年弓着背的青袍老人。大家猜测他是学院专门聘来的园丁,因为他从不出现在学院的正式场合,只是每天默默地打理着花草。
  也有人说,这名青袍老人穿的袍子,质地和院长、和几位长老穿的袍子,质地都是差不多的。这名老人,可能是学院里的一名长老。
  不过对于这种传闻,大家也只是哈哈一笑了之,毕竟,学院的长老就是那么几位,经常都会出来指点指点学生,所以高年级的人,心中都是有数。
  最有可能,这名老人,也就是一名园丁。
  他说,这棵银杏树,至少有三千年的寿命了。
  它甚至见证了整个瑞天帝国的兴衰。
  每年,这位老人总是特意不会去清扫这棵银杏树的落叶。打理完校园后,老人便是会默默坐在金黄色的银杏叶中,沧桑的眼神,默默地凝视着这棵银杏树,然后一直呆坐着。
  没人注意过他会在那里一动不动待上多久,只不过下一天,他便又会开始打理整个校园的花草,然后继续一个人坐在银杏叶中。
  直到银杏叶落完,青袍老人,才会重新把所有的银杏叶扫干净,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春日。
  不过——
  今年的秋天,却是有些不同了。
  学院又一次开学,又一批新人进入学院之中,每当下午学院的课程结束之后,一个小女孩,便是会和青袍老人一起,默默地坐在这银杏树叶中。
  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金黄色的银杏叶。
  女孩个子不高,头发也不怎么打理,就是直直地垂到腰间。看上去,才十二三的年龄,却是从纤细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中,能看到几分未来成长为一名大美人的潜力。
  不过,她的脸蛋儿却有着几分小孩子的肉感,让她显得格外的可爱。
  就连青袍老者,偶尔也会看上这个小女孩儿两眼。老人在这里,其实也不过是消遣消遣老年的岁月。有这么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儿出现在自己的身旁,老人也不是很介意分分心,看看这个小女孩儿。
  老人想,也许这个女孩儿也只是喜欢这里的景色吧,不过,年轻的小孩儿,等个几天,看腻了,自然便会回去了。
  不过十天过去了,银杏依旧是那片银杏,女孩儿依旧每天下午都出现在银杏树叶中。
  “小妹妹,你在看什么呢?”青袍老人也是极其好奇,便是慢慢走到女孩儿的旁边,问道。
  看着老人向着自己走过来,问自己话,小女孩儿却是面露出惊慌之色。牙齿暗暗地咬住下嘴唇,两只小手快速地背到后面,两腿也开始暗暗地向后倒退着。
  像极了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兽。
  老人心中,也是一慌。心里想着,自己这是吓着这个女孩儿了么?
  “不用怕,我没有歹意,真的只是想知道,小妹妹,你在这里,难道也像老头子我一样来消遣时光的么?”老人用力挤出一分微笑,皱纹瞬间便是挤满了他的脸庞。
  小女孩似乎是感受到了老人的善意,面色上的惊慌,也便是稍稍缓解了一点。不过,小女孩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把头抬起,然后看着老人,再换出一副有些不情愿的表情,从自己的身后,掏出来了一根米糖。
  然后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手,把米糖向老人递去。
  学年期间,学生是不准带零食进入学院的,学生也是不被允许在非特别的休息期间走出学院的。因此,按理来说,这根米糖,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小女孩儿的手里。
  老人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的样子。旋即,便又淡淡一笑,也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米糖,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开始又一次看着远方。
  而女孩子那一边,则是羞红了小脸,然后又重新慢慢坐了下去。
  第二天,青袍老者修建完了学院里的花草,便是又一次地走到了银杏树下。像是往常一样的,目中含着百年的沧桑,然后看着远方。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概,已经过了学院课程结束的时间。
  仿佛是习惯性的,老人慢慢地转过头,看向银杏叶中另一侧的位置。
  不过,这一次,那里确是只有一地黄金色的银杏叶。那个小女孩儿,却是没有出现在这里。
  “哎,也许,我昨天,是真的吓着这个小女孩了吧。”老人闭着眼睛摇摇头,一股好久不曾有过的自责,出现在了老人的心中。
  要是前一天,自己没有忍住好奇,去问问这个女孩,该有多好?
  倒不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太可爱了,所以离开了,自己有一点舍不得。老人只是在自责,自己打破了那个小女孩儿的一份宁静。
  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儿到底为什么会一直坐在银杏叶中,但是这一幅画面,无论怎么想,都是再美好不过的。
  而自己,却打破了这么一份美好,毁掉了这么一份美好。
  哎——
  老人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便是又重回之前的那一份沉寂之中,目光再一次像之前那般,看向远方,只是这一次,好像,这份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有着毫无牵挂的感觉了。
  慢慢的,老人的心,又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不知又过了多久,是一刻钟?还是两刻钟?还是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只小手,轻轻地碰了碰老人的腿。
  老人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小女孩儿却是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见老人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女儿的小脸蛋儿瞬间又红了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小脑袋。
  随即,小女孩儿便是从自己的身后,又是拿出一根米糖,递到老人的面前。
  一道微弱,却是有如百灵鸟般轻灵的声音,却是立刻在老人的耳边响起。
  “我——我翻墙出去买的,别——别告诉我的老师。”
  说完,女孩儿便是把米糖塞在了老人的手里面,立刻转身,又一次跑到银杏叶的一旁坐下。
  这回,老人看清楚了,这个小女孩儿,在这银杏树下,偷偷吃米糖呢。。
  “噗嗤——”
  老人终究还是忍俊不禁,轻轻摇摇头,又重新进入了自己入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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