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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五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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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上的是私立学校,封闭式管理,所有的学生都要住校,每十三天放假一天。早上有早自习,然后是四节课,然后是午自习,还有下午四节课,最后夜自习四节课。平时都是去食堂吃饭,中午自由,夜里要检查寝室人数并且有老师做记录。
  我和小巫女是同一届学生,所以我俩都一直住在一号寝室,一二三层住男生,四五住女生。我在三楼的十七号寝室,小巫女在五楼的二十一号寝室。在二号寝楼的前面就是打水房,离我住的一号楼有半里的距离,每天都要去那边接热水。
  那年的五月二十日,我八年级,当时我虚岁十四,而小巫女整整十三。
  我记得那天班里人常有讨论,然后我才明白是五二零,我看着同桌的小巫女,她的一头青丝明显精心整理过,绾好,整整齐齐,还缀着一个很精致的草莓发卡,平时她都不会用这种东西。虽然还是穿得很普通,但是作为她的同桌,我还是可以感觉到小巫女和平时不一样。
  “小巫女,怎么,今天准备告白?”我仔细的注意着她的表情。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小巫女没有太大的表情,很轻描淡写的说。
  她雪白而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难道是,在等着被告白?”我更加仔细的看着她。
  “我才不要告诉你,”她凶巴巴地对着我说,但是我看见她的指节更白了,白得我想凑上去仔细瞧个仔细。
  “随你咯,”我回答道。
  然后她没有再说话,我也没说话了。
  长大才知道,这三个字很是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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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我吃完饭到班里来,发现小巫女的位置上放了一大堆信封,还有各种礼物。我知道那些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有些仇视的看了那堆小山似的“情书”和礼物,心里很不高兴。平时小巫女的课桌都是我帮她收拾,但是我不想整理这些东西,想直接扔掉。
  最后我还是帮她整理好了,我一拉她的书包,结果又掉出来一大堆,我强忍着想把它们一股脑丢掉的冲动把它们都整理好,把小巫女书包放在桌子上,把情书礼物都塞进去。
  正在我要把小巫女的书包放在我的课桌里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课桌里也有一封信,我拿出来一看,信封上写着“李小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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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巫女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课桌里的东西,整整齐齐,什么话都没说,她知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也知道一定是我整理的。她很隐秘的看了我一眼,却正对上我的眼睛。
  她赶紧低下头,继续看着手。
  这一天我和小巫女话都不多,她也不像平时那样上课活跃,一直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那里开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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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放学了,我心里很乱,有说不出的烦闷,就赶紧走了去打水房接热水。
  我刚接完水出来,就看到了小巫女,她提着鼓鼓的书包,我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那支装着紫色笔芯笔,悄悄吸了一口气就要绕过她回寝室去,她看着我的模样,脸色明显苍白了下去。
  她站在那里,本来发白的脸色在水银灯下更显得苍白,比白纸还要白。
  我只觉得心里很堵,很难过,像是不开心的情绪在一瞬间充满心房,让人难过的失去知觉。
  我没有离开,而是走到她面前,她看着我,风吹过她精致的脸,把她精心梳理的头发吹得有些散乱。
  不等她说话,我就把她拉到旁边去,示意她握紧左手,掏出那支笔,用牙齿咬着笔套,郑重的在她的手背上写上“520”。边写边含糊不清地说:“小巫女今天很漂亮。”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愣在原地,像极了食堂后面某个大妈养的那头呆鹅。
  她过了一会才回过神,看着手背上的那三个数字,终于笑了。
  而我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
  我说:“把书包给我,当做今天礼物。”
  她马上把书包给我了,然后她伸出手,我拿出那封写着“李小萱”的信递给她。
  她说:“谁要你的信,我要那支笔,”她心情很好。
  我有些尴尬,掏出那支笔给她。
  “小羽毛,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紫色?”她边走边问我。
  “小巫女,你就不要试探我了,是你七年级就告诉我的,我没有忘记,”我跟上她说。
  “唔,看来你真的没忘,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给个奖励呗。”
  “唔,好,不过,先给你留着,”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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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了别人送她的那些东西,也没看,最后都带回家了,一直保存着,直到那件事情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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