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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所在的华家，是玉都市有名的药理世家，老一辈的都是名医，到了年轻一辈，就开始往现代医疗设备、医疗研究方向转型，因此华家在玉都市也算是上层家族。
有姑父出面，爷爷的手术也很快提上日程。
虽然在段凡的印象中，医院是不应该有所谓的VIP病房的，毕竟生命都是平等的，但是实际落到自己亲人身上时，却还是有些庆幸。
次日上午，距离手术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
“小芸，大哥那边联系到了吗？”段章泽坐在病床边上对身旁的段芸问道。
段芸闻言脸色有些难看，看看病床上鼻中插着管子的父亲，小声的说道：“二哥，我们去外面说吧。”
“恩，好。”段章泽看到她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大概，因此脸色变得非常的阴沉。
段凡看着自己父亲跟小姑双双走出病房，不由的苦笑，暗叹道：“大伯吗？那狼心狗肺的人有什么值得联系的。”
一旁的母亲小声说道：“小凡，别说了，这手术的可不是......”说到一半，见病床上的老人手指动了下，于是便只好作罢。
过了没多久，沉思之中的段凡被他的手机铃声给拉回现实，掏出手机一看，是自己好兄弟加邻居的刘敦。
“喂，胖墩！”段凡虽然许久没见自己这个好兄弟，但心情不太好，因此说话并没有之前的那般激动。
“喂！你爷爷在哪个病房？我到医院门口了。”手机那头传来刘敦那熟悉的圆滑声音。
“E栋507号，进了医院一直往里走，然后右转上坡的尽头。”
对于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爷爷在医院的，段凡并不觉得好奇，估计昨晚老妈回去收拾东西时与他的妈妈闲聊得知的。
过了十来分钟，病房外再次响起胖墩的声音，
“段叔叔，芸姨，听说段爷爷生病了，我爸妈正在进行重要实验来不了，所以我先过来看看。”
“小胖墩有心了，快进去吧，小凡在里面。”段章泽的语气很怪。
“好的，段叔叔，那我先进去了。”说完刘敦便提着营养品、水果篮进门，由于体型太胖，再加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段凡都怕那不到九十公分宽的门会把他拒之门外。
“胖墩，你怎么又胖了？还有你这早早的送什么东西，我爷爷手术都还没开始呢。”段凡看到刘敦这一吨位，心情奇怪的有些恢复。
刘敦笑了笑，上前先是给田琴打了声招呼，然后再来段凡身旁说道：“青蛙，爷爷这不是已经住院了嘛，什么时候手术呀？”
段凡掏出手机，看了看说道：“排到十一点半，还有差不多三个半小时。”
“要等这么久呀？”胖墩碎碎念道。
“还慢呀？手术前都是要检查的，昨天住进来，今天就手术，已经算是快的了。”
刘敦点头说道：“倒也是，快点做手术也好，这癌症可不能拖。”
......
漫长的时间等待，终于到了做手术的时间，几个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往手术大楼走，段凡一家人跟在后面。
段凡的大脑嗡嗡作响，看着小姑和老妈脸上挂着泪痕，老爸脸色苍白，机械的跟着后面。
与胖墩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目送着爷爷被推进手术室，医生在跟爸妈小姑他们交代着什么，似乎还要签字。
“青蛙，你也别太着急，现在医学发达，爷爷不会有事的。”刘敦一双胖嘟嘟的手拍在段凡的肩膀上安慰道。
段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窗外。
一片片雪花轻飘飘的往下落，微风吹拂下，轻轻的贴在窗户玻璃上，随后渐渐的融化。
“今年下雪了啊，玉都也有两年没下雪了。”刘敦顺着段凡的目光望去。
“胖墩，陪我出去走走吧，这里面的味道闻着有些难受。”段凡起身说道。
身为好兄弟的刘敦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起身便跟着他出等候室。临走时段章泽叫到：“小凡，你带小胖墩先去吃饭吧，你早上也没吃。”
段凡这才想起是饭点，于是问道：“那你们呢，小姑要不也一起去吃饭吧。”
“不用了，小凡你们先去吧，小姑没什么胃口。”段芸苦笑着摇头。
......
医院附近有很多小餐馆，两人随便找到一家，便走了进去。
坐在长凳上，段凡便开口说道：“我要一碗红油抄手，胖墩你自己看着点吧。”
餐馆的老板这时候上前说道：“两个小兄弟，本店就只有抄手，红汤还是清汤？都要几两的？”
段凡愣了一下，暗叹自己刚刚又失神了，对面的刘敦说道：“我要一碗清汤的，他要红汤的。”
“一碗红汤一碗清汤，都是三两吗？”那老板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追问道。
段凡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红汤的三两，他清汤的半斤，都多青菜。”
小餐馆不大，座位都挨得很近，其余桌的食客闻言也纷纷回头查看。
“红汤三两，清汤......半斤？！”那老板闻言身体一顿，微微转头看向刘敦，见后者这一身的吨位，讪笑了下便去了后厨。
“青蛙，你以前不是都不喜欢吃青菜的嘛，现在怎么也要多青菜了？”刘敦笑着问道，并没有因为半斤而尴尬。
段凡缓缓说道：“以前是怎么也吃不胖，所以就爱吃肉，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得荤素搭配，吃养生餐，你也是，得减减肥了，你这一米八的个子，看着就跟一米六似的。”
刘敦嘿嘿一笑：“减，必须减，不过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说来青蛙你这几年恐怕也涨了不下三十斤吧，以前打球你能跳，手脚又细，能叫你青蛙，现在该叫你啥子？赖给孢？”
段凡白眼一翻，笑骂道：“行了，别个都在吃饭呢，你也大四了，下学期就要毕业了，有没有什么打算？”一边说一遍给他倒开水。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妈老汉都喊我继续读研，过完年就要到京都去，估计又是几年时间哟，我是真不想读了。”刘敦端起开水边吹边吐苦水。
段凡劝道：“你爸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又是研究院的，肯定也希望你学历高些嘛，我可是去上过班的，上司的白眼、同事的套路什么的，水深得很呐！我倒是希望像你爸妈那样，安安静静的做个科研人员。”
刘敦笑道：“青蛙你这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脾气也难在办公室、工厂待得住，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听说你家买了辆车，你爸妈做水果生意应该不错，你也可以做点什么生意嘛。”
“本来是打算买个车去拉货的，正好我也喜欢车，可是现在我爷爷这边情况暂时还不清楚，我估计开元那边的水果店也开不下去了，等过完年再说吧，也不知道这次爷爷手术会花多少钱。”
段凡说完一口喝下杯中的热水，一股暖流顿时顺着喉咙流入腹中，顿时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刘敦点头说道：“那你就跑车呗，在玉都不也是一样嘛，拉点货，接个人什么的，到时候名片什么多弄点，钱还是好赚的，你爷爷手术这边应该也问题不大，现在不是有医保嘛，现在国家的这些福利已经不错了。”
段凡点了点头，说道：“等我爷爷这事安稳下来再说吧。”
“三两红汤，两位小兄弟，油辣子在那里，要是不够辣自己加，清汤的马上就来。”这时那老板端上来一个大碗，碗中是红彤彤的红油和抄手，抄手也就是跟馄饨一样的东西，只是叫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