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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阳关攻防之战 二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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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快快快!”
  
  “攻上去!攻上去!”
  
  在一名秦军将官的催促下,一名秦卒将盾牌高举在头顶,踩着云梯一挡挡向上攀爬。
  
  忽然间,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人影从他身边跌落,同时掉落的,还有一块巨大的泥块,堪堪从他肩膀处擦过,轰地一声砸在城下的地面上。
  
  “……”
  
  他抬头往上看了看,眼眸中浮现几许惶恐。
  
  然而此时,底下的将官却还不停地催促他:“攻上去!怯战者诛!……给我攻上去!”
  
  听到那充满威胁的催促,这名秦卒硬着头皮继续向上攀爬。
  
  忽然只听砰地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砸碎在他手中的盾牌上,旋即,一种浑浊而粘稠的液体,便顺着盾牌流淌到了他的手腕,继而沿着手腕流向他的胸口。
  
  “……”
  
  他瞳孔一缩,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油!
  
  “放火!烧毁这架云梯!”
  
  头顶处,传来了魏卒的声音,当秦卒下意识抬头的时候,他清楚看到有一名魏卒用火把点燃了这架已被油所浇淋。
  
  只听呼地一声,火焰迅速地扩散,秦卒的眼眸中浮现几分恐惧。
  
  后退必死,攻上去,却还有几分生机。
  
  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不顾这架云梯已被火势所点燃,继续往上攀爬。
  
  他攀爬的过程中,他的左手用盾牌护住头部与身躯,右手不得不抓向遍布火焰的梯子,被火焰所灼伤的他,难以避免地露出了痛苦之色。
  
  “砰!”
  
  “砰砰!”
  
  他举在头顶的盾牌,传来一阵阵巨力,那是关墙上的魏卒正在用长戈试图将其顶下去。
  
  他无法突破关墙上魏军用数支长戈构筑的防线。
  
  他终于支持不住,因为痛苦不得已地放开右手。
  
  “不”
  
  一声惨叫,他从云梯上摔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然而周围却没有一名袍泽将他从地上搀起,只见他的那些袍泽们,正在那名秦军将官的命令与催促下,继续攀爬那座已经遍布火焰的云梯,可惜直到这架云梯因为焚烧而从中断裂,也没能能突破关墙上那些魏军的防线。
  
  “浇油!”
  
  “取火罐来!”
  
  依稀可以听到,关墙上的魏卒们正在大喊,旋即,关墙上投下一只只瓦罐,砰砰地砸碎在关底下秦卒们高举的盾牌上。
  
  旋即,魏卒们投下了火把。
  
  “啊啊”
  
  在一声声惨叫中,几名不幸被油所浇到魏卒,顿时化为了一个个火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看到这一幕,关底下的秦卒们纷纷退后,眼眸中难免露出几分物伤其类的怜悯与哀伤。
  
  然而没有人去搭救他们,因为魏军的反击还在继续。
  
  “放箭!”
  
  随着关墙上一名魏将的喊声,密集的箭雨劈头盖脸地淋下,但由于秦卒们早有防备,一个个皆将盾牌举在头顶,这拨箭雨的效果微乎其微。
  
  “该死!”
  
  清楚看到这一幕的蒙遂,皱着眉头恨恨地咬了咬牙。
  
  此刻他放眼往向关墙底下,关墙底下到处都是高举盾牌的秦卒,这使得他魏军的弩箭攻势效果大打折扣。
  
  看着那些秦卒高举盾牌,顶着诸多箭矢强行攀爬上来,蒙遂只能叫士卒们加快搬运油罐的速度,用火攻来烧毁那些云梯,以及阻挡那些疯狂进攻的秦卒。
  
  突然,蒙遂听到面前传来一声惨叫,当他猛然抬头时,正好看到一名魏卒惊叫着掉下了关墙大概是被秦卒一把抓住了长戈硬生生拽下去的。
  
  而就当其身旁的魏卒准备上前弥补空位时,一名身上甲胄着火的秦卒跃上了关墙,面色狰狞地将其扑倒在地,同时,用手中的短戈刺穿了那名魏卒的胸膛。
  
  防线,被撕裂了一个缺口。
  
  “杀死他!”
  
  在蒙遂身边不远处,有一名魏卒急声喊道。
  
  可话音刚落,便又有两名秦卒冲上城墙,只见这三名秦卒背背相靠,硬是挡住了关墙上约七八名魏卒的攻势,为身后的秦卒争取了时间。
  
  『不好!』
  
  蒙遂暗道一声,当即抽出利剑,率先冲向那三名秦卒,口中大呼道:“杀死他们,不可叫秦卒攻上关墙!”
  
  “蒙城丞!”
  
  周围的魏卒们大呼一声,连忙一拥而上,帮助着蒙遂最终将三名秦卒杀死在地。
  
  期间,有魏卒拦住蒙遂,急声说道:“此地凶险,请蒙城丞后退。”
  
  “哪里不凶险?!”
  
  蒙遂一把推开了拦下他的魏卒,身先士卒杀向那些源源不断涌上城墙上的秦卒,与其余魏卒们足足杀死了十几名秦卒,这才重新堵住了这个缺口。
  
  而蒙遂,也因此肩部负伤,拄着利剑不由地大口喘气。
  
  因为平日里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代替蒙仲处理军中的事务,且蒙遂本身也不喜欢舞刀弄枪,因此说实话他谈不上是以武力见长的将领,武力别说比不上蒙仲、蒙虎、华虎、穆武、乐进几人,可能连军中的百人将都未必是对手,似亲自杀敌这种事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勉强。
  
  但蒙遂很清楚自己不能退,因为他是方城的城丞,整个方城魏军的二把手,若是连他都退了,又如何能鼓舞身边的魏卒奋力杀敌呢?
  
  深吸几口气,蒙遂沉声喊道:“看!只要我军众志成城,秦卒亦不足为惧!…………我军并非孤军作战,翟章大司马的援军早已赶至此地,且还有叶邑十几万的邑民在默默支持我军,无论是今日、明日,亦或是再往后,秦军休想攻破我阳关!秦军唯一的结局,即是败亡!唯此一途!”
  
  “万岁!”
  
  关墙响起了诸魏卒的欢呼与呐喊,仿佛他们已经击退了秦军。
  
  不得不说,大司马翟章领七八万援军抵达阳关一事,着实给方城魏军带来了许多自信与底气,以至于尽管秦军疯狂地对阳关展开攻势,可阳关还是在单凭方城魏军防守的情况下,有惊无险地击退了一波波秦军的攻势。
  
  但不可思议的是,秦军的攻势连绵不绝,纵使一次次被击退,但仍然没有放缓攻势的意思,就仿佛他们正在攻打的并非阳关,而是魏国的都城大梁。
  
  “蒙期。”
  
  蒙遂忽然喊道。
  
  听闻此言,有一名满身鲜血、年纪与蒙遂相仿的魏卒转过头来:“在!”
  
  只见蒙遂神色凝重地盯着远处的秦军本阵,沉声说道:“立刻去关楼,替我向城令传达口讯。秦军今日的攻势……怕是别有所图!”
  
  “喏!”
  
  名为蒙期的魏卒抱拳而退。
  
  而此时在关楼处,蒙仲与翟章正皱着眉头观望着秦军对他阳关的攻势。
  
  正如白起所判断的那样,蒙仲故意叫人一开始就打出翟章的旗号,就是为了吓唬他,使白起意识到无法攻陷阳关,继而迫使其撤兵。
  
  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奇怪于蒙仲为何不将这件事当做最后才掀开的底牌:等到秦军与方城魏军打到中场,介时再请出翟章麾下的七八万援军,岂不是就有机会一举将白起击溃么?
  
  其中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一来,方城魏军的损失就会非常大。
  
  倒不是说蒙仲偏袒,不肯让他麾下的军队打硬仗,只是他觉得似眼下这般境况,与秦军打消耗战没有什么必要。
  
  要知道白起麾下的秦军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白起注定只能退守宛城,而在其退守宛城的途中,他有的是机会联合翟章趁机追杀这股秦军明明可以用微小的代价取得大捷,为何还要与秦军硬拼呢?
  
  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纵使他打出了翟章的旗号,可关外秦军的攻势,却是丝毫不见减弱。
  
  不,应该说,秦军的攻势变得愈发凶猛了。
  
  不得不说,这事让翟章这位老将感觉有点没面子,因为对面那个叫做白起的小毛孩,似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忍不住暗自自嘲,自嘲自己真的是老了,如今亮出名号,也已吓不退对面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难道说白起当真视翟章如无物?
  
  还是说白起眼瞎,竟没看到那面写着「魏大司马翟」字样的将旗?
  
  蒙仲并不这样认为,他反而觉得,秦军之所以攻势愈发凶猛,正是因为白起已得知了翟章的来到。
  
  “城令,城丞命在下传讯,他认为秦军今日的攻势,怕是别有所图!”
  
  『别有所图么。』
  
  蒙仲皱着眉头看着关外远处的秦军本阵,微微点了点头。
  
  他当然明白蒙遂那句别有所图究竟是什么意思,说白了,蒙遂认为白起今日攻打阳关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想攻陷阳关,也是希望借他魏军的手,杀掉一部分秦卒,以缓解其军中的粮草压力。
  
  顺便嘛,再让他方城魏军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减员。
  
  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嘛!
  
  『真做得出来啊,白起……』
  
  注视着关外远处的秦军本阵,蒙仲暗暗想道。
  
  他很清楚,对面的白起从来都不是善与之辈,前年在韩国的惮狐城时,当白起强迫城内数万韩人冲击暴鸢麾下的韩军时,便足以证明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
  
  可能在平日里,白起亦会善待麾下的军卒,但当情况危急时,白起也会毫不犹豫地将麾下的军卒推出去牺牲。
  
  这就是白起,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
  
  因此以白起的性格来说,在其军中缺粮的情况下,故意叫其麾下秦军与方城魏军杀得两败俱伤,以军卒减员来缓解粮草压力,这确实并非没有可能。
  
  而这,也恰恰正是蒙仲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此刻的蒙仲,说实话不想跟白起打,只是白起的咄咄逼人,让他只能应战。
  
  『有什么办法能让白起撤兵呢?』
  
  蒙仲暗暗想道。
  
  此时,翟章对蒙仲说道:“方城令,你麾下的魏军鏖战至今,老夫观其已颇为疲乏,不如叫他们暂退关内,由老夫麾下的军队顶替。……如此一来,也可以让秦军知难而退。”
  
  蒙仲想了想,抱拳说道:“那就……拜托了!”
  
  “皆是为了国家,不必说这样的话。”
  
  抬手说了一句,翟章当即对身边的唐直说道:“唐直,你亲自带兵。”
  
  “喏!”
  
  大概半个时辰后,唐直便率领数万援军从关后的营寨来到关内,下令麾下军卒陆续顶替了方城魏军的防务。
  
  秦军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到魏军的轮换。
  
  尤其是「邺城」、「黄池」等不同的军队旗号出现在阳关的关墙上时,他们哪里还会不知阳关已经得到了援军的支援。
  
  这不,立刻就有秦卒将这件事上报白起。
  
  然而白起对此的反应却很冷淡,他仅仅只说了四个字:“继续进攻!”
  
  听到这话,站在白起身侧的司马靳满心不解,吃惊地问道:“既阳关已有援军到达,白帅为何还要死战不退?叫士卒无意义地牺牲,用性命堆砌胜利,这岂非是莽夫的做法么?”
  
  他不能理解,以计谋见长的白起,竟然会使用如此粗劣的战法。
  
  白起瞥了一眼司马靳,毫无解释的意思。
  
  见此,司马靳满脸气愤,跺脚说道:“我原以为您是以兵法、计略见长,想不到……我看错你了!”
  
  听闻此言,白起转头看向年仅十四五岁的司马靳,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也有些意外,堂堂国尉司马错的次孙,竟是如此的率直。
  
  不过他并不讨厌,其中原因大概是司马靳刚见白起的时候,便直言白起是他所憧憬的名将吧。
  
  “靳,我军有多少兵力?”他看似随口问道。
  
  冷不防听到白起的询问,司马靳有些不解,但还是忍着气愤回答道:“据我所知,最初是七万,现如今还有六万两千人……我是指此战之前。”
  
  白起没有理会司马靳话中那小小的讽刺意味,忽然惆怅地说道:“如你所言,既然阳关已有援军支援,我军确实应该撤退,后撤至宛城,待国内送来粮草,重整旗鼓……但我可以告诉你,对面的蒙仲绝不会如此轻易叫我军撤退,乐观地说,这六万余人,最终能活着逃到宛城的,最多只有两万人左右。也就是说,沿途会有约四万人,会在魏军的反击中牺牲……那么你说说,横竖都是死,究竟是叫这四万人死在攻打阳关的战场上,让魏军也付出相应的伤亡损失好呢,还是叫他们在撤退途中白白被魏军所杀好呢?”
  
  “……”
  
  司马靳张了张嘴,无言以对,不过脸上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终于明白,为何白起在明知阳关已有援军的情况下,仍毅然进攻阳关。
  
  而此时,白起又轻笑着对司马靳道:“你知道,那蒙仲为何要亮出翟章的旗号么?……很奇怪对不对,明明防守关隘的皆是他方城骑兵,可他还是要亮出翟章的旗号,就好似,他生怕我不知翟章已率军抵达阳关。”
  
  “您是说,那面旗帜只是诡计?是他吓唬我军的?”司马靳猜测道。
  
  “当然不是。”白起摇摇头说道:“看阳关关墙上那些魏卒的士气,便知翟章确实已率援军抵达了此地……”
  
  “那……”
  
  “他这是想告诉我,他阳关已得援军,叫我知难而退。包括方才魏军的轮换防守,皆是为了迫使我军撤退。……你知道为何么?因为他觉得,在我军撤退至宛城的途中,他有更好的机会能一举重创我军,因此不希望在此刻与我军交战,可我偏偏不想他称心如意!……他不想打,我就逼他打!逼他与我军打地两败俱伤。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反正横竖都会有数万军卒战死,何不尽可能叫魏军亦付出相应的伤亡呢?固然,此番我军注定无法打下阳关,但魏军也别想好过。”
  
  “……”
  
  司马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他觉得白起的做法确实有些残忍,但从大局来说,却不失是最明智、最理智的判断。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背后好似传来了什么动静,他转头一瞧,旋即满脸惊诧。
  
  只见在身背后的远处,有无数秦卒正朝着这边赶来。
  
  “那是……”
  
  “哦?来了?”白起转头瞥了一眼,淡然说道:“是童阳、卫援二人麾下的军队。”
  
  司马靳这才恍然大悟,旋即吃惊问道:“童、卫两位将军此番不是留守方城与营寨么?”
  
  “是我方才派人叫他们来的。”
  
  说罢,白起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阳关关楼的方向,旋即下令道:“传令下去,叫季泓、仲胥二人率军上前,增援孟轶!”
  
  “喏!”
  
  在白起的命令下,秦将孟轶麾下的先锋军队暂时退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季泓、仲胥二将麾下的军队,秦军攻城的人数,不减反增。
  
  而同时,童阳、卫援二人所率领的两万军队,亦集结于秦军本阵处,取代了此前季泓、仲胥两军的位置。
  
  远远看到这一幕,关楼上蒙仲与翟章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怎么也想到,在明知阳关已有援军抵达的情况下,那白起非但不退,反而将留守方城与营寨的军队都召了过来,仿佛要在今日与魏军拼个鱼死网破。
  
  “这个白起……”
  
  翟章捋着胡须,满脸震惊,他不知该说什么,他生平从未遇到过这么狠的角色。
  
  而在旁,蒙仲亦沉着脸不说话。
  
  就跟他方才亮出翟章的旗号一样,白起故意召来原本留守方城与营寨的军队,同样是为了告诉他:你要我知难而退?嘿!我还就不走了!
  
  可纵使猜到了白起那破罐破摔的意图,蒙仲眼下也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与白起继续这场相互消耗军队人数的消耗战。
  
  终于熬到当日接近黄昏,关墙上的魏军兵将们松了口气。
  
  都即将入夜了,关外的秦军总该撤了吧?
  
  但遗憾的是,白起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他吩咐士卒道:“传令童阳、卫援二人,令其就地埋锅造饭,使士卒们能饱食而战。”
  
  听到这道命令,司马靳愣了愣,惊讶地问道:“白帅不撤兵?”
  
  “我为何要撤?”白起轻笑着反问道。
  
  见此,司马靳愣了愣,不解说道:“可夜间作战,士卒们作战能力底下,不如今日暂回营寨,明日再来进攻?”
  
  白起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能撤。按照你所言,我军今日先撤,明日再复攻打阳关,如此则我军必败!……你可知道为何?”
  
  “为何?”司马靳满脸不解。
  
  此时,只见白起脸上露出几许难以捉摸的笑容,轻笑着说道:“我也是没想到,就算是那个蒙仲,亦难免会犯下疏忽。哈,而且还是一个重大的疏忽……”
  
  “疏忽?”
  
  “啊。”白起舔了舔嘴唇说道:“你应该也知道,那蒙仲麾下有起码两三千的骑兵,而且这些骑兵还善于冲击步卒的方阵,然而迄今为止,你可曾看到有骑兵偷袭咱们的侧翼或者后方?”
  
  “……”司马靳摇了摇头,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惊讶地说道:“白帅,您是说……”
  
  “嘿!”眯了眯眼睛,白起抬手指向阳关,压低声音说道:“他麾下的骑兵,此刻都在阳关内,就因为被我军堵着山谷,这些骑兵出不来,倘若强行突破,必然损失惨重……真可惜啊,只要有一支骑兵在外,伺机偷袭我军的侧翼,则我军必败!……是故,我军不能退,一旦撤退,就等于将那两三千骑兵放了出来。”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真没想到,那个蒙仲竟也会犯下这种疏忽。”
  
  而与此同时,在阳关的关楼处,蒙仲、翟章等人亦发现了秦军的异常,明明天色接近黄昏,但秦军仍没有撤退的迹象,甚至于在秦军本阵处,那些秦卒已在准备埋锅造饭,仿佛要与他魏军挑灯夜战。
  
  不得不说,这再次刷新了翟章对白起这个年轻秦将的认识:白天打了一昼还不够,晚上接着打?现在的小辈都是这么凶残的么?
  
  而期间,蒙仲则目视着关外远处的秦军本阵,忽然懊恼道:“我失策了……”
  
  “什么?”翟章没理解蒙仲的意思。
  
  只见蒙仲长吐一口气,沉声说道:“蒙虎、华虎他们偷袭宛城之后回到阳关覆命,当时我也没多想,觉得白起或有可能尝试进攻阳关,把蒙虎、华虎他们留在阳关也不错;可似眼下看来,当时我就应该叫他二人率领骑兵在外游走,如此一来,白起绝对不敢毫无保留地强攻阳关……”
  
  翟章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他自然不会因此责怪蒙仲,毕竟谁会想到,那个叫做白起的年轻人,其作战方式竟是那般凶狠呢?
  
  当晚,秦军果然挑灯夜战,逼得魏军亦只能应战。
  
  在黑灯瞎火间,秦魏两军的士卒互有伤亡。
  
  其实此刻秦魏两军的将领们都清楚,这场交战,最后必然是以秦军战败、魏军取胜而告终。
  
  只不过拜白起所赐,魏军也得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战国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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