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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炎之听的这话,眼睛一亮,道:“您的意思是?”
  
  王羲冷笑一声,道:“王家的嘴边肉,又怎会让他人叼走,告知你父亲,待事情完成后——”
  
  “斩草除根!”王羲苍老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就像从地狱中爬出的森然恶鬼。
  
  清晨,有雾,浓雾。
  
  浓雾笼罩下的云梦泽,越发危险。
  
  即便只在边缘游走,许墨也能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气息。
  
  他骑着马,不徐不疾的走着,就和走路的速度差不多快慢;虽然坐在高头大马上,却显得那样孤独,那样倦怠。
  
  但廖红儿知道,一旦遇到危险,这倦怠的少年立刻会变成另一个人,变得如鹰一般锐利。
  
  就在刚才,一只不知死活的妖兽,试图攻击廖红儿,被许墨一剑穿心,那一剑快的不可思议,快的肉眼无法捕捉,快的让廖红儿开始怀疑自己。
  
  剑是这样用的吗?
  
  廖红儿摇了摇,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抛出脑外。
  
  “谢谢。”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但很快发现,连这两个字也是多余的,像许墨这样的人,你永远也不必说“谢”,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因为这个“谢”字而回答你。
  
  一座凉亭,六角。
  
  亭尖枣红,亭柱墨绿,亭中的石头桌石凳灰白;红绿白三种颜色,在这小小的凉亭间,形成了一种莫名却和谐的统一,并不艳丽,却令人过目难忘。
  
  凉亭,一个乘凉的好地方。
  
  “休息片刻吧?”廖红儿说道。
  
  即便她并不累,但这压抑的气氛却令她不得不休息。
  
  “好!”许墨回答。
  
  三人走到亭中,各自找了一只石凳坐下,间隔一步远,相互对视。
  
  独眼廖道:“也不是那药圃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惹得王家这么大动干戈。”
  
  廖红儿眯眼笑道:“东西一定是极好的,不然王家怎么可能拉下脸面和我们合作?”
  
  许墨冷笑道:“东西极好,可也要到手才有用。”
  
  廖红儿霍然转过身,等着许墨,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墨站起身,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半晌才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东西极好,可惜也不容弄到手。”
  
  独眼廖咧开嘴,大笑道:“许先生勿需在意,化元巅峰的妖兽虽然厉害,但我们准备充足,也未必会输。”说话间,叹了口气,又道:“就算输了也没什么,想必命是能保住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似是对自己的话,毫无信心。
  
  许墨微微一笑,坐下道:“我担心的倒不是那只独角黑蛟龙——”
  
  独眼廖疑道:“那是什么?”
  
  廖红儿白了他一眼,解释道:“爹爹,平常叫你多学一些权谋你又不学,现在丢人现眼了吧。”用下巴点了点许墨,说道:“许先生的意思是——王家。”眼中射出两道寒光。
  
  与王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若是实力对等,尚可能和平共处,但王家与战龙佣兵团的实力,明显并不对等。
  
  三名凝神期武者,就像三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在廖红儿心头。
  
  独眼廖听得此言,愣了愣,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叹了口气,说道:“老子也不懂你们这些权谋之术,但却听过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想那么多也没用,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廖红儿白了他一眼,恨恨的盯着许墨,说道:“都怪某人,随意答应了结盟的事情,也不想想后果。”
  
  独眼廖脸色倏变,厉声道:“红儿,说什么?还不向许先生道歉!”
  
  独眼廖虽不解许墨为何会答应结盟,但却有种感觉,这个救过他性命的男人,绝不会伤害他;独眼廖的感觉向来不准,但他却有种感觉,这次应该是准的。
  
  “爹爹!”廖红儿撅起嘴,就要反驳,却被独眼廖打断:“道歉!”
  
  看着独眼廖那怒目圆睁的模样,廖红儿只能低头敛目,道:“对不起,许先生。”只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甘与不愿。
  
  独眼廖叹了口气,并未说话;反倒是许墨微微一笑,说道:“红儿小姐的埋怨也是有道理的,我的确考虑不周,这样吧,廖团长你和红儿回去,我独自一人赴约就可以了。”
  
  这也是他想好的事情,原本希望依靠战龙的耳目,找到一只蛟龙妖兽;现在蛟龙妖兽也找到了,战龙对他的帮助实在有限,与其让他们陷入危险中,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前去。
  
  可这话,却遭致了独眼廖的强烈反应:“先生当我独眼廖是什么人?还是看不起我父女的实力?”
  
  许墨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话未说完,便被独眼廖打断:“这就对了,既然先生没有看不起我们,就让我父女助您一臂之力吧,多了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许墨摇摇头,道:“我这里给廖团长交个底,面对王家的庞然大物,我想自报没有问题,但能否抱住战龙,就犹未可知了。”
  
  他本想用这话让独眼廖知难而退,却不想独眼廖竟哈哈大笑起来:“先生自可放心,王家想要吞并我战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王羲那个老匹夫若真想吞下战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许墨眼睛一亮,心想:“莫不是战龙背后还有依仗?”
  
  廖红儿看了他一眼,抿嘴笑道:“许先生毋须疑心,云梦泽有世家不假,但说到底,却还是寒门的天下,战龙虽不算是云梦泽里的大佣兵团,却也有名有号,王家不敢胡来的。”
  
  许墨摇摇头,不可置否。
  
  那一日他从王炎之离去时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他觉得王家很可能借此机会,将积雷潭里的药圃和战龙一箭双雕。
  
  可看这父女两人自信满满的神色,许墨便知,这话说了也是无用,两人不会听的,只干笑一声,说道:“那么好吧,记得遇到危险时,不要硬拼,保住性命要紧。”
  
  “许先生放心,老子这点还是省的。”独眼廖笑容一收,肃声说道。
  
  许墨摇摇头,遥望着远方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二
  
  高墙,朱门。
  
  高强朱门后的一个小院里,一个房间热的出奇。
  
  六七月的天气,屋里还生了四个火盆,火烧的很旺。
  
  跳动的火光,将四壁和屋顶都映的通红。
  
  王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同样通红——他全身都是红的。
  
  他赤着上身,盘膝坐在四只火盆中央,头顶蒸腾如烟。
  
  王家的另外两位凝神期高手王顺昌和王顺吉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旁,身上不停的冒着汗,发髻被汗水侵湿,衣衫如同被水浇了一般,可他们依旧低头敛目,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王羲幽幽的开口说道:“准备好了吗?”
  
  王炎之的父亲王顺昌开口说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我会扮做老仆,跟着炎之,顺吉会去盘龙谷外守候。”
  
  王羲点了点头,说道:“恩,你这便一旦得手,立刻以狼烟为号通知顺吉。”
  
  王顺昌一低头,道:“知道了,父亲。”
  
  “恩。”王羲点点头,目光流泻到王顺吉身上,“顺吉,你这次的任务颇重,定要做到一个不留。”
  
  “知道了,父亲。”王顺吉道。
  
  王羲看着自己的两个突破凝神期的儿子,心中暗暗叹气,谋财害命的事情,王羲年轻时并未少做,到老时,却对这种手段嗤之以鼻。
  
  若不是这次积雷潭中的药圃实在太过珍贵,他也不会行如此非常之事;可为了王家,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对,值得的!王羲有个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一切都值得。
  
  一念及此,他赤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阴恻恻的对两个儿子说道:“老夫正在练功紧要关头,不能出手;你两人此次定要记得,战龙佣兵团的人,一个不留,那个叫许墨的高手,同样不能留,我王家绝不能给云梦泽的寒门武者留下任何把柄,知道吗?”
  
  王顺昌和王顺吉对视一眼,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愕,在他们的印象中,王羲从未如此郑重。
  
  “诺!”
  
  两人同时郑重的点了点头。
  
  战龙,谁叫你撞到枪口上了呢?
  
  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一种人,明明他在笑,你却能感觉到阴风阵阵,这种人叫笑里藏刀的人。
  
  这种人的笑容,叫笑里藏刀,这一招,最为致命;笑里藏刀的人,也因为这一招,最为危险。
  
  在许墨眼中,王炎之就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
  
  昨日的雨水,扫去了云梦泽的酷热,潮湿的水汽凝聚成雾,在低空盘旋。
  
  许墨三人来到云梦泽东南角的积雷潭,与王炎之见面。
  
  “你们来了。”他笑着迎了上来。
  
  “你们的人呢?”
  
  说话的独眼廖,名义上,他是战龙佣兵团的团长,所以此时由他说话,最为恰当。
  
  王炎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就像昨夜横在天顶的月牙儿,“当然,我的人当然来了。”一挥手,从树林里钻出几条人影,身披甲胄,手持利剑,个个精神饱满,一看就是化元期的好手。
  
  王大力跟在这几人身后,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独眼廖,又见面了。”
  
  “王大力!”独眼廖的眼睛里,几乎快冒出火来。
  
  王炎之笑道:“好了,大家都是盟友,有什么仇怨都是过的去的事情。”
  
  独眼廖冷哼一声,不可置否,王大力与他的仇恨又岂是一两句话能放下的,此刻,只能说尽量压抑而已。
  
  直到廖红儿碰了碰他,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看在盟约的分上,老子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王大力微微一笑,目光投到许墨身上,问道:“这位就是那日住廖团长的兄弟吧,果真不凡,在下败的不冤。”
  
  许墨并未隐藏气势,示意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是一名化元中期的武者。
  
  “过奖了。”他拱手说道。
  
  有些时候,隐藏的太多反而不美,适当的让对手看透一些,才会叫人疑惑,好比此刻的王炎之,他就摸不清楚许墨真正的实力。
  
  他是真的只有化元中期,还是仍然在隐藏?
  
  就在这时,只听许墨说道:“这位是?”王炎之抬头一看,心中“咯噔”一声。
  
  许墨手指着正是假扮成仆人的王顺昌,刚才跟在王大力身后走出,丝毫没引起人的注意,没想到此刻被许墨问起。
  
  王炎之不愧是世家子弟,瞬间调整心绪,笑着说道:“这是昌叔,在王家工作有三十多年了。”
  
  王顺昌配合的做出躬身的姿态,以彰显自己的下人身份。
  
  许墨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昌叔,真是失敬失敬了。”
  
  王顺昌淡淡的道:“老夫只是一个下人,何谈让公子失敬的说法吗?”
  
  许墨眼珠一转,笑道:“正是因为昌叔是王家的下人,才更令我失敬;王家果然是云梦泽顶尖的世家,连下人也有如此功力。”
  
  许墨的入微能力已入骨髓,一有危险,便会心生感应;方才别人没注意到这躲在人后的昌叔,他可注意到了此人。
  
  在见他的一瞬间,此人眼中射出一道晦涩的寒光,身体自然散发出一种杀气。
  
  仅仅一瞬间,却被许墨捕捉到了;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竟然看不透昌叔的功力;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昌叔根本不会武技,其二,他的武技已经高明到了自己看不透的程度。
  
  许墨相信,昌叔属于后一种。
  
  王顺昌听的这话,微微一怔,正好瞥到许墨那审视的目光,心道:“难道他在试我?”嘴上说道:“公子实在太折煞小人了,不过是一点庄家把式,上不得台面。”
  
  独眼廖不明就里,只觉这昌叔平平无奇,是以也在一旁帮腔道:“许先生,我看这老头倒平常的很!”眼神里尽是轻蔑。
  
  平常?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做掉你好不好,许墨面色说不出的古怪。
  
  就在这时,王炎之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了禁制在说,到积雷潭里,还需一段路程。”
  
  独眼廖磨了磨双掌,兴奋的道:“是啊,老子都有些等不及了。”
  
  王大力哼了一声,嘲笑道:“等不及送死吧。”
  
  独眼廖怒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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