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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青眼睛一亮,说道:“那就赶快打开它!”
  
  许墨皱眉苦笑,说道:“谈何容易,我只在古籍上见过这东西,从未见过实物。”
  
  聂青青急道:“那古籍上有说过如何打开连环锁吗?”
  
  许墨眉头又皱,喃喃自语道:“说是说过,只是——”
  
  聂青青急道:“只是什么?既然你知道怎么打开,就赶快动就是了,不要耽误时间!”
  
  许墨苦笑道:“青青,你这是强人所难了,我只在书上见过这东西,实物从未见过,也不知面前的连环锁是否和古籍上介绍的一致,这实在是——”
  
  聂青青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说要如此打开这连环锁。”
  
  许墨沉吟了片刻,道:“无论何种方法,只需将锁拆开便可。”
  
  聂青青冷笑一声,道:“这很简单。”不待许墨反应,聚掌成刀,一刀劈向连环锁。
  
  “青青,不要!”
  
  许墨这边高喊,又怎么来得及,眼见掌风劈在连环锁上——
  
  想象中碎裂的情况并未发生,锁身仅仅晃动了一下,便是恢复平静。
  
  聂青青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喃喃道:“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许墨皱眉苦笑道:“邪月宗最擅长机关的长老,制作的机关又岂是这么好破解了。青青,你太大意了,如果那位长老留下什么后手,我们不是完蛋了吗?”
  
  聂青青却不以为意的道:“那名长老可不是嗜杀之人。”
  
  许墨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他。”
  
  聂青青一时语塞,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我是猜的,我猜是这样,你看前几个机关,也不是想要将人至置于死地的样子,所以我认为他未必嗜杀成性。”
  
  许墨皱紧眉头,目光在聂青青脸上转了两圈,沉声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人与邪月宗为伍,即便不嗜杀,想必也是性格古怪之人,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聂青青吐了吐香舌,俏生生的道:“是、是、是,小心为上,”话锋一转,又道:“那你说怎么打开这连环锁。”
  
  许墨叹了口气,道:“你让开,我来试试。”走到石台前,右手抚上了这块机密的连环锁。
  
  入微能力开启,脑海中仿佛出现了连环锁的3d图形。
  
  要打开连环锁,说难也不难,只需按照一定的次序,将积木抽出;但说的如此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又难上加难。
  
  制锁的方式千变万化,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手法,不同的制作习惯;想要破解连环锁,不但需要极高明的眼力,还需要足够的时间。
  
  可许墨他们所缺的就是时间,无人掌控的石林大阵困不了白重真等人多久,很快,他们会发现有人先他们一步,进入洞中。
  
  “哎,还真是困难。”许墨心道。
  
  闭眼、沉心。
  
  全身心的投入连环锁的拆解之中;当入微能力展开时,任何细微的地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包括每一块木头连接的细节,所有盘根错解的交叉,甚至是制锁着在连环锁上留下的细微痕迹,都一一印入许墨的脑中。
  
  许墨的大脑就像一件精密的机器,不断的推算和演练着拆分之法。
  
  一种
  
  两种
  
  十种
  
  百种
  
  ……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旁的聂青青都有些昏昏欲睡之时,许墨猛地睁开眼,双目中射出两道夺人眼球的光彩。
  
  “我知道了。”他说。
  
  “你知道了?”聂青青精神一震。
  
  许墨并未理会她,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疯狂、冷静,两种截然不同的光彩,出现在他那对明亮的眼睛里,看着聂青青心神动摇。
  
  他要真的知道解法了吗?
  
  许墨用实际行动,给予了聂青青回答。毫不犹豫的抽出一块木块,风平浪静,一切无事;又抽掉了一块,同样的平静。
  
  许墨接连不断的动作,最开始还有些缓慢,到后来,竟然越来越快。
  
  聂青青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面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她从未想过有人能如此迅速的破解连环锁。
  
  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场中,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
  
  左眼疯狂,右眼冷静。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许墨身上,却并不令感觉矛盾,反而有一种和谐的魅力。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不知过了多久,连环锁上的最后一块木头,终于被许墨拆掉。
  
  石台中心,青光闪烁,挡住他们前方的,那扇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大门,缓缓打开。
  
  前方没有光线,一片漆黑。
  
  聂青青下意识躲在了许墨背后,心有余悸的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怯生生的道:“真是这里吗?”
  
  许墨看了一眼聂青青,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你跟在我身后,小心点。”言罢了,率先走入那黑暗之中。
  
  洞中迂回,两人走的很慢,许墨只能亮起了火折子,再向前行,在黑暗中,两人越发提心吊胆,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出大厅,厅里隐约可见许多人影。
  
  “谁在那里!”许墨高声喊道。
  
  “谁!”又喊了一声。
  
  声音撞击着冰冷的四壁,泛起令人恐怖的嘶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前方就像一片死海,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而那些人影,仿佛就像一具具站着的尸体。
  
  聂青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轻声道:“不如我们绕过去吧。”
  
  许墨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不碍的,就算真是人,也是一群死人,没什么可怕的。”
  
  死去的人不可怕?
  
  或许吧,剑鬼死去后,灵识还能驾驭武魂,谁也不知道比他强大,也更加神秘的司空邪月,是否也有这样的能力。
  
  两人踯躅着向前,小心翼翼。
  
  火光映出了人影的脸,面孔狰狞,眉目凶神恶煞,但却是一张铁铸的脸。
  
  许墨长吁了口气,对身后的聂青青说道:“睁开眼吧,没事了,只是塑像而已。”
  
  虽是塑像,可这些塑像面孔狰狞,形态怪异,仿佛地狱恶鬼一般;聂青青睁开眼,只看了一眼,就又躲到了许墨身后,半晌才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道:“许大哥,你说这是不是又是刚才那种石像傀儡。”
  
  许墨举起火折子,细细一数,塑像竟有二十五座之多。每尊塑像都一人多高,有高有矮,似是按照真实的身高比例而做。
  
  “没事的,青青,这只是普通的塑像。”许墨说道,“对了,你可知邪月宗一共有多少位长老。”
  
  聂青青眨了眨眼,思绪片刻,道:“二十四位,号称二十四鬼,都是凝神期以上的高手,其中以剑鬼和刀鬼的实力最位强劲,算是司空邪月左右护法。”
  
  许墨一听,立刻笑道:“这就对了,这里一共有二十五座塑像,那多出一座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聂青青眼睛一亮,道:“你是说?”
  
  许墨点点头,道:“多出的一尊,就是邪月宗宗主,司空邪月的塑像,我们兴许能在塑像上,找到一些血影分神的蛛丝马迹。”
  
  聂青青犹豫的道:“你说的没错,但我们又没见过那些长老,也没见过司空邪月,怎么分辨的出,那一座是司空邪月的塑像呢?”
  
  “宗主的塑像,自然与其他不同。”许墨说,举起火折子,一个一个照亮塑像的面部。
  
  许墨心中无鬼,只觉得这些塑像面孔狰狞,形态怪异,却不觉得害怕;他细细观察了十几座塑像,每尊塑像外表都是黑漆漆的,用手去寒气鄙人,似是寒铁铸成。
  
  他叫聂青青拿着火折子,自己双手怀抱着一尊塑像,用力一推,纹丝不动。
  
  “莫非真是寒铁铸成的?”许墨一边想,一边继续向前,不停的摸摸塑像,试图找到手感的不同。
  
  突然,他停了下来,立正不动,双目注视着身前的塑像,不知在想着什么。
  
  聂青青在观看塑像之时,回头一望,见许墨这么痴痴呆呆的立在当中,端详着塑像,动也不动,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许墨回过神来,道:“你看这塑像,是不是与其他的不同?”
  
  聂青青看了一眼许墨面前的塑像,只觉得面孔狰狞与其他的并无不同,若硬要说不同,就是那双眼睛了,与这狰狞的面孔完全相悖,似是隐藏着一抹慈悲。
  
  慈悲?
  
  聂青青摇摇头,将这个怪异的感觉抛出脑外,再一看时,就没有刚才的感觉。
  
  她说道:“怎么了?很普通的一尊塑像,没什么不同。”
  
  许墨道:“你再摸摸看。”迫不及待的就拉上了她的手。
  
  聂青青面色一红,嗔道:“许大哥你先放开,我自己会摸。”说着,甩开许墨的手,摸了摸这塑像。
  
  这一摸,心下一惊,忍不住看了许墨一眼,道:“热的!”
  
  许墨道:“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你也感觉是热的。既然这尊塑像与别的不同,想必就是——”
  
  话未说完,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这便是宗主的塑像吗?那双眼睛果真有几分宗主的模样。”
  
  白重齐!
  
  这不男不女的声音,令许墨瞬间寒毛乍立,转头一看,只见那男生女相的面孔,不是白家的二长老白重齐又是何人。
  
  他身边还站着两人,左边的面如枯蜡,指如竹签,正是白家大长老白重真;右边的,正一脸狂热的盯着许墨的,正是与他有过过节的白玉明。
  
  此刻,这个白家二爷已经没有世家公子的风流,左手整臂断掉,断指处,能看到明显火烧的痕迹。
  
  “没想到三位来的如此之快!”
  
  许墨一把拉着聂青青的衣袖,将她挡在身后,目视着白重齐和白重真,真气运转全身,暗暗戒备。
  
  白重真冷哼一声,灰白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凶光,射向白重齐,一闪而没。
  
  白重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牺牲掉十二个死士,又有你二位在前方开路,我们来的自然很快。”
  
  许墨目光一凛,道:“你们早就到了?”
  
  白重齐并回答,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就是青竹宗的许墨吧,击败了白玉京的那个少年。”
  
  许墨点点头,道:“正是。”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必要隐瞒,许墨目视着白重齐,入微开启,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白重齐娇媚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淡淡的道:“别担心,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找你算账;白玉京那个小子心高气傲,是需要有人杀杀他的威风。”
  
  许墨冷笑一声,足下轻轻移动,摆出一个剑桩的姿势,道:“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白重齐毫不介意的一笑,说道:“我当然明白事理,”目光流泻在许墨和聂青青身上,特别是在聂青青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说道:“你身后这位姑娘叫什么?”
  
  许墨还未回答,就听身后聂青青喊道:“我姓聂!”声音说不出的怪异。
  
  白重齐愣了一楞,忽得展颜笑道:“姓‘聂’,原来你姓‘聂’,怪不得你们能找到这里。”
  
  聂青青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目光坚定,丝毫不见怯懦之情。
  
  白重齐又是一笑,道:“你不知道吗?也是,你不应该知道。”话锋一转,面孔变得狰狞起来,“那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青竹宗知道了一些什么!”
  
  “对!”
  
  许墨高喊道:“我师傅就在谷外等着我们,如果我三天内不出现,他就会回报青竹宗,到时你们白家恐怕也不好过。”
  
  白重齐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我应该放过你们?”目光如剑,刺向许墨的眼睛。
  
  许墨毫不退让的迎上了那锐利的目光,冷冷的道:“放与不放,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告知你一个后果而已。”摸出白山的墨色短剑,横剑在胸,死死的盯着面前两人。
  
  这两人,是许墨穿越为止,遇到的最恐怖的敌手。
  
  凝神期?
  
  真的是不可战胜吗?
  
  许墨在寻找着白重齐的破绽,哪怕是一点点的破绽。
  
  “你说谎!”
  
  白重齐眼中的那一抹笑意还未褪色,目光就变得凛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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