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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台下又是议论纷纷:
  
  “连公子出言挑战许墨,许墨真有这个实力吗?”
  
  “是啊是啊,我看许墨没这个实力,他的剑虽然快,但收拾一个赫连墨都费了如此心机,想必不会是连公子的对手。”
  
  “是啊,连拳霸都不是连公子的对手。”
  
  ……
  
  许墨视这些议论如无物,冠玉般的面庞,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等着和你交手。”拥有入微能力的他,当然看出来连公子还有所保留,但同样,他也没有竭尽全力。
  
  而且连公子的剑术,让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以慢打快,借力打力,倒有些意思。”许墨心想。
  
  之后,
  
  白玉京对大黑牛的比赛无甚看点,大黑牛虽然拥有九重契合度的兽武魂,但无奈实力只有补身大圆满,强攻系的武魂,正好被红冠月鹤克制,想要胜利自是千难万难。
  
  事实上,他甚至没有抓住白玉京的衣角,便被打下了擂台。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白玉京在战胜大黑牛后,竟学着连公子的模样,向许墨发出了挑战:
  
  “在遇到我之前,千万不要输给任何人。”
  
  许墨有些不屑一顾,连公子说这话,尚有几分实力作为底气,你白玉京有什么?可看到台下群情热烈的模样,又见白玉凤握着拳头,不停的向他示威,他只能默认了这次挑衅。
  
  好吧,缘分有时就是如此奇妙,下一轮,许墨的对手正好是白玉京。
  
  最快的剑对最快的轻功,战势一触即发。
  
  “请了。”许墨拱手道。
  
  白玉京没有还礼,甚至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死死的盯着许墨,半晌之后,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许墨啊许墨,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你给我的屈辱,我会擂台上一一还给你的!”
  
  他始终没有忘记,在来时路上被许墨击败的事情,那是白家的耻辱,更是他的耻辱,不可磨灭,不能忘记。
  
  许墨眉头一挑,不以为意的道:“如果你真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
  
  白玉京阴恻恻的一笑,说道:“听说你最厉害的武技是学自苏婉云的漫天花雨,我倒想看看,是漫天花雨厉害,还是我白家的鹤啸九天厉害。”
  
  许墨微微一笑,心想:“我最厉害的功夫可不是漫天花雨。”嘴上却说道:“既然你想见识漫天花雨的厉害,我自然会满足你。”
  
  鹤啸九天是白家的不传之秘,号称东南域最快轻功,他倒想见识一下,这轻功比起自己的蛇形瞬步,究竟强在哪里。
  
  “白玉京,小心了!”
  
  白玉京只觉心头一寒,一朵金花无声无息的到了他双目之间,森冷的气息刺激着他的双眼。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他大喝一声,红冠月鹤浮现。月鹤如人,预感到危险,高昂着修长的脖颈,一声鹤唳。
  
  鹤啸九天,于空而翔,人眼不可及。
  
  白玉京的身体突然消失了。
  
  不!
  
  许墨看的真切,不是身影消失,而是速度到了极致,人眼无法捕捉。
  
  “胜负已分了,许墨!”空气中回荡着白玉京嚣张的笑声,自四面八方而来,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就刚才,他施展同样的一招,将大黑牛玩弄于鼓掌之间,许墨虽然更加强大,但只要跟不上他的速度,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一手轻功何止是快,简直快到了极致,蛇形瞬步与其相比,在绝对的速度上,也自愧不如。
  
  但是——许墨从不怕身法快的人,入微能力自动展开,他早已捕捉到了白玉京的身影,不动声色,连发六朵金花,列成两个品字飞去,在白玉京身前散开,封锁在上下、左右、前后,将他包围在当中。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看见我!”
  
  包围圈的中心,空气一荡,白玉京的身影浮现,但见他眉目含煞,表情狰狞的恨不得将许墨吃掉一般。
  
  不等许墨回答,他腾身跃起,如蜻蜓点水,彩蝶穿空,在金花的缝隙中窜出,但听一阵密集的“铮铮”之声,却是金花撞在他刚才所站的地面上,扬起一大片尘土。
  
  众人看的目眩神迷,见金花了落地,在地上排成两个“品”字,无不叫好,便是苏婉云眼中也异彩涟涟。
  
  许墨一手学自她的漫天花雨,已经青出于蓝,其中变化巧妙,更是让她心动不已。
  
  “我是不是应该告知妈妈呢?”苏婉云想,接着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
  
  白玉京虽然毫发无损,但月白的衣衫上,沾满了尘土,连白净的脸上,也被金花划出了两道伤口,伤口虽不伤,但留着血,看起来分外狼狈。
  
  他本是心胸狭窄之人,见众人讪笑,只当是笑他,却将一腔怒火发现在许墨身上。
  
  “我要杀了你!”
  
  身形再闪,融入风中。
  
  许墨目光一凛,道:“你当只有你自己会轻功吗?”蛇形瞬步一出,却是紧跟着白玉京的身影而去。
  
  台面上兵器交接的“铮铮”声不绝于耳,两人身形委实太快,台下诸人,只能看到两道淡淡的虚影。
  
  “谁会胜?是白玉京还是许墨?”有人说道。
  
  “我看是白玉京,白家的鹤啸九天毕竟是东南域第一轻功,即便白玉京修为不到家,但相信许墨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看许墨能胜,别忘了快剑可是许墨的一诀,白玉京虽然身法略好,但许墨的剑速能弥补这一点。”
  
  “我看是白玉京!”
  
  “我看是许墨!”
  
  ……
  
  乱糟糟的议论,凿进了白玉凤的耳朵里,她的心情糟糕透顶;如果给她第二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去招惹许墨这个煞星,看着擂台上的两道白影,她隐隐觉得自己为白家招惹了一个不能招惹的敌人。
  
  “希望大哥能战胜他吧。”白玉凤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台下的议论并未传进白玉京的耳朵里,此刻他只知机械的施展轻功,试图甩开许墨,可每一次刚刚甩开一点距离,便被许墨追上。
  
  许墨手中的长剑如同附骨之疽似得,紧跟着他,不给他任何喘息的空间。
  
  “该死的!”
  
  无奈之下,白玉京只能拿出兵器抵挡,竟是一把铁质的折扇,世人都知道白家身法鹤啸九天的厉害,却不知道白家的铁扇功夫也是一绝。
  
  挥舞时,如团蝶翩飞,扇影无数;可许墨的剑也不是吃素的,快若流星,急如闪电,不多时间,便在白玉京的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不行,再这样下去一定会他耗死。”白玉京银牙一咬,大喝一声,真气爆发,将铁扇轮圆了,如同大刀似得劈在剑上,稍稍将许墨震开一段距离,转身大喝一声:“蝶恋花残!”扇子在他手中疯狂旋转,真气四溢,裂开空气。
  
  许墨眼神犀利无双,蛇形瞬步一出,绕弧行而上,穿梭于无数道真气劲力之间,竟如穿花蝴蝶一般,甚是轻松;几步之间,便已经来到白玉京身前,伸手一抓,闪电般抓向他肩膀。
  
  虎爪擒拿手!
  
  他久为用过的招数,又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是一招的精彩,只有少数人能够看见。
  
  台下,陆伯寒早已惊的站身来,他是少有的能捕捉到两人身影的武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令他更加惊讶。
  
  “他的轻功竟然高明如斯!”
  
  陆伯寒原以为许墨只是剑术超群,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厉害的轻身功夫,更何况他的年纪还如此之小,若不是亲眼见证,他真的不敢相信。
  
  柳恒博面带微笑的说道:“我这徒弟的实力,连我这个做师傅的也看不清楚;本以为他上一场已经用尽全力了,现在看来,还有所保留啊!那的不说,就这一抓,还记得武阁中有一本易筋五拳吗?就是那本书里的招式,没想到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话音未落,便大笑起来。
  
  一旁的岳重楼面色阴沉,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胜负已分了。”陆伯寒微笑着坐回了座位。
  
  台上,许墨以近身擒拿的功夫将白玉京拿住,死死的扣在身下。
  
  “白公子,看来你的轻功还没练到家?”
  
  白玉京一听此言,气得顿时昏了过去。
  
  许墨也没过于难为他,只是随意一抛,便将他抛向白玉凤的方向,用的却是柔力,白玉凤伸手一接,便将大哥接住。
  
  见大哥昏迷不醒,忍不住怒道:“姓许的,你把我大哥怎么了?”
  
  许墨刚想走下擂台,被白玉凤这么说,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的道:“难道白家小姐看不出来吗?你大哥只是昏了过去,也难怪,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击败,是我也会昏过去。”
  
  白玉凤一脸愤然的盯着许墨,贝齿狠狠咬着下唇,似乎要让唇边消失无形,堂堂白家继承人,竟两次被许墨羞辱,此仇不报,白家难以在东南域立足。
  
  “你给我等着,许墨!”白玉凤恨恨的道,抱着自己的大哥远遁而去。
  
  柳青芙无奈的看了许墨一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白家在青竹宗内门的势力很大,以后千万小心。”
  
  许墨表面点头称是,实则颇不在乎,白家在内门的势力很大又如何?想要对付他,也要看看门规。
  
  他不与这些人往来,但这些人如何惹上他,他下手绝不留情。
  
  柳青芙他看这幅模样,便知道他没放在心上,只能暗叹一口气,上台履行自己的职责。
  
  “下一场,西域连公子对青竹宗项华!”
  
  所有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叫了起来,这是擂台赛自开始以来,最难以预料的一场比试。
  
  刀王项华常年排名外门第一,已经有了挑战核心弟子的实力,再家上常年在青竹宗内积累的人气,若是遇见别人,大多数人都预测他会胜利,但是他遇到不是别人,而是连公子。
  
  西域连家的嫡长子,刚刚战胜了外门排名第二的拳霸薛穆扬,一手太极十八剑式使的出神入化,遇见这样一个对手,谁也不能说稳胜。
  
  ——刀王项华也不能。
  
  刀王项华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搭在自己肩头的剑。
  
  这是一支普通的剑,金铁铸成,三尺长,两指宽,剑身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与坠饰,平平如镜,反射出他愕然的脸。
  
  就在刚才,这支普通的剑,突破了他的防御,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和痛改前非的机会,就这样——搭在了他的肩头。
  
  剑凉,所有剑都凉,这支剑格外的凉。
  
  只需要往斜上一送,剑便会刺穿咽喉。
  
  这支剑的主人战胜了他,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所有人都认为,太极十八剑式是连公子的杀招,就连项华也这样认为。他不害怕太极十八剑式,那剑法虽然玄妙,却伤不了他。
  
  没有最强的进攻,就破不了他的防御,不能破掉他的防御,就对他没有威胁。在他看来,连公子正是这样一个对他没有威胁人,也许他们会打很久,但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他。
  
  可结果——
  
  结果却是现场的鸦雀无声,
  
  即便最大胆的预测家,也不会想到项华败的如此之快,仅仅剑光一闪,剑身便搭在项华的肩头,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许墨身上。
  
  快剑!
  
  那是他的标签,现在却成了别人的致胜杀招。
  
  许墨神色复杂的看着连公子,他面冠如玉,相貌堂堂,粉妆玉砌的脸上,凝着两朵淡淡的眉,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的笑,讥讽而冷酷,就像锋利的利剑,刺穿了所有青竹宗弟子的心,他们知道,青竹宗的骄傲,刀王项华败了。
  
  “我、败了!”
  
  即便不甘,即便不愿,那又如何?项华已经勇气再次面对那神鬼莫测的一剑,快到极致,甚至不给他驱动武魂的时间。
  
  武者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明知道对手要干什么,却无力阻止。
  
  连公子竟仅凭一剑,就让刀王项华心生了无力感。
  
  主席台上,陆伯寒沉默无语,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但当结果真正发生,他才感觉到刻骨的疼痛。
  
  青竹宗外门第一人,
  
  输了。
  
  青竹宗,
  
  输了。
  
  对于这个视宗门利益如一切的人来说,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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