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肉我能吃了吧

　　扔石子，这算什么特长？
　　其他人都为之一怔，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唯独班长聂万里的眼睛为之一亮，问道：“怎么个准法？”
　　李安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头顶树上的几只麻雀身上，伸手捡起一块石头说：“班长，你随便指一只，我就能把它打下来。”
　　“真的？”聂万里有些吃惊地问。
　　虽然说李安人就在树下，头顶的麻雀距离他也就四五米的距离，但是在这样的距离内想将一只活蹦乱跳的麻雀打下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安，你就吹吧。你要是能把树上的麻雀打下来，那我就把它生吞了。”
　　“就是。李安，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事情？”
　　“李安，说你能吃我信，可要说你能把头上的麻雀打下来，就算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李安，我和你打个赌。如果你能用石子打中头上的麻雀，那我就给你洗一个月的内裤。”
　　“我也和你打赌，我给你洗臭袜子！”
　　“衣服我包了，你敢赌吗？”
　　......
　　战友们又开始起哄，纷纷表示要和李安打赌。
　　李安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摇了摇头说：“赌博不太好吧？”
　　“怂了，李安你就说你是不是怂了？”
　　“没错，我就知道你是在吹牛。”
　　......
　　李安做出无奈的样子向聂万里讲道：“班长，你可都听到了，是他们非要和我赌的，你可要做主才行。”
　　聂万里眼睛又闪过一丝亮色，看出李安是在扮猪吃虎，故意做出不愿意的样子，然后又让自己做见证人。
　　“李安，只要你能把树上的麻雀随便打下一只来，回去我让炊事班给你加餐，弄一份大盘鸡怎么样？”聂万里说。
　　大盘鸡！
　　李安立马流出口水来。
　　这部队确实管饱，自从李安入伍后就没有再挨过饿，可并非顿顿有肉。
　　就算是有肉，那也不可能管饱。
　　因此，李安听到给自己独自弄份大盘鸡，就有些馋了。
　　“班长，这可是你说的！”李安起劲了。
　　聂万里拍着胸脯讲道：“你放心好了，一只鸡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那好！”李安应了声，抬头看向树上的麻雀。
　　几只麻雀跳来跳去，非常欢快。
　　李安没有急于出手，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机会。
　　终于，一只麻雀似乎是累了，停在树叉上休息。
　　“目标距离五米、风速每秒零点三米、风向偏北、空气温度......”
　　李安像个真正的狙击手一样，一些有可能会影响石子在空中飞行的因素一一在脑子里面闪过。
　　整个过程可以说非常短暂，几乎在麻雀停在树上的瞬间，李安出手了。
　　“啪。”
　　石子飞出，准确地击中麻雀上半身。
　　“打......打中了！”
　　“这......这真是神了。”
　　“我去，李安，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安在同伴的议论声中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只晕死过去的麻雀向聂万里讲道：“班长，别忘了你的大盘鸡。”
　　聂万里笑道：“好小子，你就等着吃鸡就成！”话音微顿，好奇地问，“李安，你这一手是怎么练的？”
　　李安回道：“我从小放羊，有的羊跑远了就拿石头去投，久而久之就练会了这么一手。”
　　聂万里点头应道：“嗯，非常不错，关键时刻这一手能在战场上保你的命。”
　　“班长，你这也有点夸张了，扔石子能在战场上保命？”一名新兵不相信地问。
　　“你懂什么？”聂万里白了一眼，伸手在李安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说，“李安，好好干。”
　　“是！”李安敬礼应道。
　　哨声响起，新兵们又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之中。
　　半夜，李安突然感觉一只手在自己肩膀上推了一下，本能地睁开了眼睛。
　　“嘘。”一只肥胖的手捂住李安的嘴巴，然后示意李安穿衣服跟他走。
　　李安一看是班长聂万里，就没有什么犹豫，穿上衣服跟着聂万里走了出去。
　　“班长，我们去哪？”
　　“吃鸡。”
　　李安想到班长承诺的大盘鸡，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聂万里却又讲道：“不过，今晚你能不能吃到鸡不是我说了算，你得通过一个人的考核才行。”
　　考核？
　　李安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跟着聂万里进入了食堂。
　　食堂窗户全部被拉上了窗帘，里面就点了根蜡烛，身材削瘦的炊事班长张南正坐在蜡光下拿着一把小刀把玩着。
　　“好香。”李安吞了吞口水，一进入食堂就闻到了一股肉香。
　　张南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两个不锈钢脸盆，里面盛着大盘鸡。
　　李安看了眼，从份量来说，至少也有两只鸡。
　　“想吃吗？”张南瞟了大盘鸡向李安问道。
　　“咕噜。”
　　李安喉咙发出一声响，同时点了点头。
　　“聂班长说你用石子打下了一只麻雀，可我不信。如果你能当着我的面再表演一次，那这两盘鸡就全是你的。”张南说。
　　表演？
　　李安皱了下眉头，有些实诚地说：“张班长，这里也没有麻雀呀，我要怎么表演？”
　　张南伸脚一踩，旁边的椅子就立了起来，上面贴着一张纸，中心位置用红笔圈了个鸡蛋大小的圆。
　　接着，张南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石子扔在桌面上说：“你只要站在五米外用石子砸中这个圆圈就行了。”
　　李安眼皮微微下沉。
　　同样是五米，可用石子击中圆圈却一点也不比打麻雀容易。
　　李安打麻雀是在白天，视线良好。
　　此时却是深夜，偌大的食堂里就点了根蜡烛，光线昏暗。
　　别说是用石子击中五米外鸡蛋大小的靶子了，光是看到靶子就有些困难。
　　“怎么，做不到？”张南有些挑衅地问。
　　李安一句话也不说，伸手拿起桌上的靶子站到五米外，眯着眼睛盯着靶子。
　　聂万里向张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好了。
　　李安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一半，在气息停下来的瞬间将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
　　“啪。”
　　一声脆响传来，靶子正中心位置破了个小洞，被石子打中了。
　　李安松了口气，冲张南问道：“这肉.......我能吃了吧？”